顾长樱猛然意识到什么,眸色一僵,妒色也瞬间爬满了全脸。
她手指缓缓蜷缩,带着尖甲的手掌突然抬起,就朝慕容箐狠狠刮了一巴掌!
“啊——”慕容箐猝不及防,脸上被抠花了,鲜血都挂了半边脸。
“母、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她趴在地上尖叫起来,不敢置信似的,哭声也呜呜地夹杂其中。
顾长樱没像从前那般哄她,反而眼睛像是淬了毒,瞪得又圆又狠。
“你方才说什么?什么肤若凝脂,什么沾了你的光!”慕容箐有些呆愣。
顾长樱沉浸在猛烈的妒火里,抓起砚台摔向门口的丫鬟们。
“都给本宫滚出去!马上!”
等屋内惊叫成一片,所有人都退下后,她才嘶哑地质问,“你、你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非咱们在秀色佳苑那段时日,你叔祖父……也曾进过你的暖阁,看过你的身子?”顾长樱嗓子眼发紧,声音像只护食的野兽。
提起秀色佳苑,母女俩眸底都暗了一瞬,毕竟,那可是段极不光彩的日子。
慕容箐捂着满脸的血,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哭到破音,“进过又是如何?难不成叔祖父进过母后的暖阁,就不许进箐儿的了吗?”
“您的顾氏娘家,逼咱顶着皇后和公主的尊名进秀色佳苑,以色侍人来笼络另外三大家族的人,那段日子多么恶心啊,要不是叔祖父夜夜过来安慰,箐儿还不知要怎么熬下去呢。”慕容箐眼里满是血丝,带着几分怨毒。
夜夜安慰……
听到这四个字后,顾长樱仿佛遭了雷劈,身子险些站不稳,朝后仰了过去。
嫉妒、委屈、痛苦还有强烈的背叛感,宛若一座火山,在她心底轰隆炸开。
什么?
难道叔父竟还对箐儿……也有过肌肤之亲?
可他明明说过,心里只有她一个的,为什么还会对她的女儿也……
顾长樱泪水淌湿了衣襟,回想当年豆蔻之时,她还只是个旁支出身、微不足道的懵懂丫头。
是当时刚刚继承顾家的叔父,在乡下初见了她,把她带回身边养大,她这才得以成了贵女,入了皇宫当上皇后啊。
要不是叔父,她压根儿不可能沾染任何富贵,现在恐怕不过是个流落乡野的寻常妇人。
这些年来,顾长樱虽然伺候着慕容老儿,但那全是为了叔父顾平之啊!
叔父曾答应过她,只要她在慕容老儿的身边做棋,有朝一日等他拿下大权,就会把她风风光光迎娶为妻的!
顾长樱日夜编织着这个美梦,也是她十多年来最大的慰藉,可却在刚刚,这个梦却因为女儿的话,而有了破碎……
虽然深知叔父身边,肯定不缺女子,但那些人是谁都行,唯独不能是她的女儿!
顾长樱踉跄地站起身,紧紧盯住慕容箐这张和她有个七八分相像、但却更年轻的脸庞,心中更是绞了劲的疼。
占有和嫉妒像是风暴一般,席卷了她的心间,盖住了那原本属于母爱的位置……
“不,这不怪叔父的!”顾长樱抓着头发,嘴里喃喃道,“要怪就怪箐儿太像本宫了,所以叔父才难克制……”
这时,慕容箐见母后神情可怖,她急忙爬到门口,就要喊老管家快去叫大夫。
“我的脸好疼,呜呜可不能留疤啊,管家快去找大夫,快啊!”
顾长樱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忙摁住慕容箐,却在见到老管家后,只是把写好的书信塞给他。
“你不要做别的,只管派人快马加鞭,把密信送给叔父,一切等他进京再说。”
顾长樱揩干泪水,面容重归美艳,可眉眼里却少了一分从前会有的慈爱。
“至于箐儿。”她缓缓垂眸,长指捏划过慕容箐的伤口。
在慕容箐害怕的目光中,顾长樱咬牙苦笑,一字一句道,“箐儿容色,不输母后,既是美人,区区小伤还何需粉饰?”
“来人!”她冷音猛的落下,“送公主回房,未有本宫准许不可出门,任何人也不许探望,包括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