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

“妈妈，他是谁啊？”

直到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房彦维这才又抬起头来，刚才都没发现赵程芝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喊她妈妈？他们不是去年才分开的吗？怎么……

“我之前单位的一个同事，小语，就那间病房。”赵程芝给小女孩指了指病房，“你先提着送进去，我跟这个叔叔说会儿话，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

赵程芝很小心的将饭盒交给她，温柔的叮嘱着：“小心烫啊。”

把小语支开了之后，赵程芝也跟房彦维身后的两个警察打点了一下，就是通融通融，两个人说会儿话。

“那是……那是你女儿？”房彦维很是不敢相信。

“我先生家的。”

她先生的？她又结婚了？

“小语很可怜的，刚出生还不满三个月，她妈妈就出车祸了，本来只是致残，但肇事者心狠，怕有麻烦就直接把她妈妈撞死了。

我先生原先是我妹妹的一个委托人，他的诉求就是不要一分钱赔偿，就是偿命，就是想给他亡妻讨个公道。

素素说从一审判决无期，他就各种上诉各种奔走，期间对方家属哀求不成，又人身威胁，但他依旧没有松口，到最后对方判死了。

自从他妻子去世之后，他就一个人带着孩子，然后各种打官司，素素说跟他也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很清楚他的为人，然后就给我们介绍了。

我原本是抗拒的，可后来见面了聊得挺投机的，而且缘分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尤其是小语喊我妈妈的那一刻，感觉好像她就是我的女儿。”

是吗？

听后房彦维想说句恭喜的，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且赵程芝真的变了好多，跟脱胎换骨了一样，说话、打扮、神态，都变了。

“之前你出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活不下去了，我自杀，我妈和素素把我救回来，我当时特别怪她们，就想她们为什么不让我死了？活着也是丢人。

可现在，我真的很感激她们，死过一次之后才明白，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忘不掉的人。”

房彦维紧紧的垂着头，过了许久之后，才说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也早就放下了，我也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也许是失去过一次的关系，我先生很懂得珍惜，他对我很好，小语也很懂事听话。”

“那好……那很好……那……”房彦维现在也只能是尴尬的没话找话，“那你的不孕症也治好了？”

“医生说可以治，但我不想治了，有小语就够了，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就很好。”这句话对他震撼太大了，她真的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啊，她那么骄纵的一个人，如今居然能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自己放弃做母亲。

“好了，我去了，之前是我太不懂事了，对陆厅和陆厅太太很冒犯，今天就算不是替我爸来的，我自己也会来的，总该跟他们说句抱歉。”

“是……是……”

“今日能再见面也算是天意，就当是跟过去好好的告个别，各自珍重吧，后会无期。”

说完赵程芝走开了，但这一刻房彦维感觉心口都碎了，他之前到底是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