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清风不再多言,立马抬步朝外而去,姜晚棠则是从袖中取出一巾帕,飞快地围在脸上。
她还不知来人是何人,可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医术。
刚出了屋,便见一行人抱着一个孩童,那孩子十岁上下,手脚被绢布绑住,口中塞了一块白布,他疯狂挣扎,呜呜不停,那番情状,令人见之便油然升起一股悚然之感。
他的双足上未穿鞋袜,姜晚棠一眼就看到他双脚上若隐若现的红斑,姜晚棠的眸光不觉一顿。
为首的男子满脸焦色,见到翟清风就立马俯首叩拜,满面涕泗横流,“大师,求您救小儿一命!”
翟清风开口,“把人抬进去,你起来回话,他是何时发病?发生了何事?期间都出现了什么症状?”
余尚伟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抬手囫囵抹了一把眼泪,这才艰涩开口。
一月前,他儿子余文浩出门游玩,回来第二日就开始神志不清,短短半月,他已变得痴傻,连家人都不认识了。又过了几日,他开始发狂,暴起伤人,其心态很是狂躁疯癫,便如方才那般。
余尚伟提及此番种种,不禁几度哽咽,潸然泪下。
余家乃商贾之家,家底十分丰厚,这段时日,但凡能用银钱请到的大夫余家都请了个遍,但却毫无成效,不少大夫言语间更是大有让他们准备后事之意。
余尚伟膝下只有这一独子,平日可谓爱若珍宝,突遭此番变故,如何能接受?
今日儿子再次犯病,他们这才寻到了清和大师的头上,只盼着这位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的高人能救浩儿一命!
翟清风上前,欲要诊脉,但那孩子却仿若受到了什么惊吓,挣扎得更加厉害,竟是把原本束在手脚上的绢布挣开了来。
仆从要把人钳住,但却投鼠忌器,反被他推搡在地,一时屋中乱做一团。
余尚伟正欲上前,一道人影却是抢先了一步。
姜晚棠一把擒住了那孩子的肩膀,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巧劲,原本张牙舞爪的孩子一下被卸掉了力道,失去了挣扎之力。
下一瞬,她手中银针微闪,直朝那孩子的大椎穴刺去,那孩子的身子立时便软了下去,原本狰狞的神色也露出几分迷茫。
余尚伟一脸惊疑地望着姜晚棠,“你,你是何人?方才对浩儿做了什么?”
姜晚棠尚未来得及回答,就听一道宛若低喃的微弱嗓音传来,“爹爹……”
余尚伟顿觉浑身一颤,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的孩子,眼眶瞬间又红了。
自从患了这失心之症之后,他就再没有开口说过话,没想到这女子一针下去,竟是叫他一下恢复了神志,还开口说话了!她莫不是清和大师的弟子?
“浩哥儿,爹爹在,爹爹在……”
翟清风也满脸惊诧地看向姜晚棠,她方才那一针,可不是治疗失心之症的针法。
他顾不上多问,直接伸手探脉,旋即,他的眉头就骤然蹙紧。
余尚伟当即看向清和大师,语气急切,“大师,我儿的失心之症是否能治?”
翟清风并未给出准话,只道:“闲杂人等都出去,贫道要施针。”
余尚伟面上露出一抹微微迟疑,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恭顺地退了出去。
这位清和大师法力高深,美名远扬,定能治好浩儿的病,便是这位不知身份的女子,方才也施针镇住了邪祟,他的浩儿定能转危为安。
屋中没了闲杂之人,翟清风这才看向姜晚棠,“你方才缘何下了那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