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大宅被沉重悲伤的氛围笼罩着,灵堂布置得庄重而哀伤,正中央摆放着萧简川和萧怀安的遗像,照片中的他们面容安详。
虽然萧爷爷说了低调安葬,可萧目屿还是给了他们最后的体面。
这也是为了爷爷,萧目屿知道,爷爷气不气,恨归恨,可毕竟是他的亲儿子。
前来吊唁的人少得可怜,因为萧家并没有对外宣布消息,准备悄悄办理后事。
灵堂内弥漫着香火的味道,萧爷爷脸上满是疲惫和哀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心如刀绞。布满皱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心中悲恸万分。
望着萧爷爷悲伤痛苦的样子,陆心窈于心不忍,前去安慰,好不容易把老人家劝回他的房间里面休息。
温雪晴并没有过来吊唁,她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萧简川。
听说他死了,温雪晴没有任何感觉。
她在怡景别苑带七七和嘘嘘。
晚上十点,陆心窈回房间。
刚刚她不放心爷爷,又去爷爷房间里面看他一眼。确认他已经睡着了,这才放心离开。
陆心窈轻轻推开房门,只见萧目屿独自坐在床上,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昏暗的环境里他的身影显得那样落寞与孤寂。
随时把灯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萧目屿有些不适应。
陆心窈缓缓走到他身边,站在他面前,低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女人,四目对视,无需言语交流。
片刻后,陆心窈轻轻将他拥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
“你睡一觉吧,现在暂时没事了。”她话语轻柔,满眼心疼。
虽然知道,他痛恨自己的父亲和二叔,可终究是亲人。说没有一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他心里难受,心里苦。
萧目屿紧紧抱住陆心窈,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仿佛在这黑暗的时刻,她是他唯一的依靠。
“老婆,有你在真好。”萧目屿磁沉的嗓音闷闷响起来。
闻着属于她身上的栀子花香,鼻间充斥着她的味道,心里很踏实。
仿佛心里的某一处缺口,被她给填满了。
房间里面很安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抱着对方。时间好像在一刻停止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目屿松开搂在她腰上的手。
陆心窈低头,垂眸望着眼前身心俱疲的男人。
“想哭的话就哭吧!”
温柔的声音里蕴含着浓浓的关切与心疼。
说实话,陆心窈觉得萧简川和萧怀安死有余辜,没有半分的可惜和怜悯。
对他们两个的恨不止来源于他们对自己的伤害,而是他们两个一直都在伤害萧目屿。
被至亲伤害的痛,或许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弥补和治愈。
萧目屿抬眸看向眼前的女人,深不见底的眸子一闪而过情绪,知道她心疼自己。
“他们不值得我流一滴眼泪。”
既然他们两个没有把自己当作儿子和亲人,那他自然可以做到冷漠无情。
他难过,担心的是萧爷爷。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如今又同时失去两个儿子,对他的打击可谓是毁灭性的。
真的很怕爷爷会承受不住打击,而他真的不想在如何一位亲人。
陆心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那谁值得?”
“你……”萧目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闻言,陆心窈心口不受控制地一颤。
明明就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却掷地有声砸到她心上。让她心跳加速。
萧目屿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细细摩挲着,沉默片刻,他温沉开口,“能让我流眼泪的人只有你一个。”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里一直就充满了争权夺利。
父母不幸的婚姻,家族里的明争暗斗,在这样环境里长大的萧目屿从小到大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坚不可摧的本事。
因此,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危险,他从来没有软弱过,没有哭过。
只有陆心窈,只有她。
她轻而易举就能让他束手无策,扰乱他的心。
“我很荣幸。”陆心窈语气温柔,眼神里满是感动。
仔细想想,他说得确实如此。
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冷静自持,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