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吁——”木灵长出一口气，接着，她看了远处那道还没有醒来的声音，微微皱起眉头，“你为了他这么做，值得吗？”

“哼——你觉得自己帮了他？他未必这么想！”

“灵魂的痛苦，胜过身体上痛苦的千万倍，不要说是你，就算婴变和化神的那些人也未必能够承受，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我的生命，已经久到我自己忘了时间，还从未见过你这么愚蠢的人。”

木灵的身体，还在不自觉中抽搐，痛苦地，诡异的。

过了半晌，她又在冷笑，“这一次你救了他又能怎么样，这里是战场，强者数不胜数，就算他的实力不错，但是万一遇到婴变和化神，他连逃都逃不掉！”

“你想让我帮他继续去找到鹏族的秘法？”

“可以，代价，我说过很多次了，在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之前，先想想自己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鹏族秘法是十二妖族中最难得，最强悍的，它能让一个人的实力成倍增长，我还从未听说有鹏族之外的人能成功修习他们的神通！”

山洞里，一片静默，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木灵脸上所有的神情尽褪，只有看透生死的平静，“我可以把自己的全部灵魂都交给你。他有了鹏族秘法，就有了自保之力。你问我值不值，我认为值得，从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值得。更何况，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开心。你要将我完全吞噬，需要多久？”

一片沉默中，仿佛得到体内那个存在的回应，木灵说道：“七天？好，剩下这七天，我希望能留在他身边，你出来的时间，最好少一些。从你进入我身体开始，我就知道绝不可能逃脱。既然如此，在能够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我便不该犹豫。”

我不在意一切痛苦，只想多看他一眼。”

远处，计明一声惊叫，幽幽醒来。

计明在黑暗中沉浮许久，目中迷茫。

他的记忆停留在木灵出手的那一刻，还停留在木灵那一声轻笑的时候，紧接着意识便陷入沉沉的黑暗和混沌之中。

这样的黑暗和恍惚，就像前世和今生的交叠。

不知过了多久，计明一声惊叫，两只眼睛乍然睁开，立时起身，大口喘息着。

所有的黑暗就此消失不见，计明抱着脑袋的手缓缓放开，微微抬头，终于看清楚四周的情形。

在不远处，有一道缓缓接近的身影，那道身影的两只眼睛很亮，其中满是欣喜。

“木灵？”计明开口。

那道身影的脸上喜悦更甚，“少爷，你醒了？”

计明的神情却有说不出的冰冷，“你究竟是谁？”

木灵脸上的笑意，就此僵在脸上。

她的灵魂，就从前一刻开始，被另一道灵魂啃啮。

时时刻刻，接连不断地啃啮，就像有烈火时时刻刻在焚烧，皮肤和森森白骨一点一点变得焦黑，一点一点地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