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微睁开,还没看清楚环境,却吸入了一口潮湿又腐烂的空气。
这让奥瑟皱起了眉头,然而,手臂微微一动,却传来了“叮当”的声响。这才发现,原来,他手腕被拷上了沉重枷锁。不仅手,腿和身体,都被人用铁链锁了起来,这得对他多么不放心,才会用这么粗大的铁索,如同十字架上的死刑犯一般,站立着把他拷上。
奥瑟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感觉空气闭塞而腐臭,环境恶劣,除了把他拷上,还被关进一个看似地牢的房间。
或者不能用“看似”,这应该就是真的地牢了吧。
奥瑟使劲的挣扎起来,但他全身软绵无力,竟然完全使不起劲。他想在手心凝出魔法,但这些铁索怕是有什么问题,硬生生地把他的魔能压制住,就连他的储物空间,都完全启动不了。
到底是什么人把他抓起来?奥瑟想到这里,就想到了那个让他走神间放松了警惕的小男孩,越是想,心下就越冷,他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奥瑟就这么睁着眼睛,等了一个小时,关着的铁门传来了声响。
他抬头看向进来的人,毫不意外地让人熟悉,又让人……失望。
“你好像不感到意外?”大王子米斯里慢慢走了进来,他那头银灰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在两边,脸色阴柔而苍白,看上去,跟奥瑟一点也不像,或者说,他跟亚纶得的任何人都不太像。他没有象征着力量的火红色头发,也没有象征着辉煌的金色眼眸,如同一个王室的外人。
以至于,父王没有将他当做储君般培养。
“你抓我到这里想做什么?”奥瑟看着自己的大哥,神色冷淡道。
“呵呵,我的弟弟,我真没想到,你离宫后的生活如此肆意和快活,以至于,你现在的黑暗魔能竟然还有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魔化的现象。”米里斯惨白的嘴唇勾起一个浅笑,又道,“真是让人失望了。”
奥瑟嘴唇紧抿,对他大哥的言语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他冷声道,“为什么我要魔化?是想让我死?我可真不记得,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起了这样的杀心。”
奥瑟何止不记得,甚至说,他现在脑海里对米斯里的回忆还大部分还是不错的,他的父亲向来对孩子关注甚少,奥瑟小时候甚至将米里斯尊敬又喜爱,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作为亲哥哥的米里斯,对他那么的仇恨。
米里斯轻笑一声,完完全全走进了关着奥瑟的地牢,而让人意外的是,来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肥胖的光头男人,他身上的服饰如此熟悉,就如同……光明圣教的那些教父!或者应该更高级点,那应该是,逃跑的主教!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奥瑟脸色有些难看,他完全摸不清眼前两个人的意图,不好的预感弥漫心间。
“果然很让人意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魔化的现象。”庞德满脸笑容,脸上的肥肉笑出来竟然有几分慈祥,但恶毒的眼神里却心思尽显。
“有办法吗?”米里斯慢条斯理地看向庞德。
后者呵呵一笑,自信道,“当然。”说着,他拿出了让人熟悉又恶心的东西,让还在茫然的奥瑟瞳孔一瞬间缩起。
“把这个植入,让他彻底吸收。”庞德面容残忍,手里的魔种散发着黑暗的幽光,一看就知道不祥,“这是用了那些吸收满了活息的牧师修女们的血召唤出来的恶魔□□之一,为了怕它失去效果,还用了他们鲜血日夜浸泡,只要成功植入他的身体,必然能引出人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欲望,这也是所有魔种中浸泡最久的一颗。”
只要奥瑟变成魔王,那么庞德便会命所有的人将其他魔种散布各处,到时候能净化人间、寻找魔种并消灭魔种的光明圣教必定能瞬间洗脱前耻,只怕是哪个国家都得让他们光明圣教入内,教会的圣辉会照耀在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从此,光明圣教必定能成为大陆上最伟大的宗教,被世人所需要,被世人所拥护!
那些什么王公贵族、魔法协会怕是都得伏在他们的脚下让他们拯救大陆!
想到了之前他想入内传教,有些国家冷脸拒绝,有些国家硬是要让他们改变教义,让他们成为政治的工具,庞德就怒火冲天,再想起了门格拉夫的国王做出的忘恩负义行为,庞德已经快要抑郁,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大陆必须要有他们光明圣教来消灭魔种,几百年前教会曾经能达到的高度,他们也能够一样达到!
而他,庞德·弗里斯,将成为全大陆最被人崇拜和尊敬之人!
茜拉突然一个惊醒,差点从沙发上滚落下来,她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才想起自己在齐尔曼的办公室,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刚刚做完噩梦的后遗症,才慢慢感觉喉咙干涩,手里拿起一个水水面包哦一口一口地吃起来——这里有水,但是她却是懒得去齐尔曼的办公桌那边倒。
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外面还是夜色沉沉。她捡起地上的地图,将其放在桌子上,眼一抬却发现齐尔曼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水晶球旁边掉出了一个纸条。
茜拉眼一凝,手伸过去将纸条拿了起来,上面写着,“宫内无任何异常消息,另外,小王子这两天呆在房间少有出门,据主厨透露,他喜欢的布蕾都没有吃多少便端出来,看上去状态不佳,而大王子在宫内居多,少有出门。”
茜拉看了纸条好几眼,倒是有些意外格林家的手伸得那么长,连厨房那边的消息都可以打听得到。
只是,怕是这么打听下去,已经打听不到什么,茜拉她看着纸条里“小王子”这三个字,慢慢地把纸条握紧。
天慢慢亮了,茜拉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待,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窗户外升起来的初阳,那个人不在身边,平日里她最是喜爱的日出,都索然无味起来。
过了一会儿,等差不多早晨七八点,办公室门再次被打开了,齐尔曼看着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茜拉,有些诧异地走进来道,“一夜未睡?”
“没有,睡了一会。”茜拉淡淡的开口,又把手里的纸条递给齐尔曼道,“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齐尔曼轻哼一声,潇洒地坐到主位上,看着从茜拉手里拿到手的皱巴巴的纸条,挑眉道,“你这是以为我是慈善家?”
茜拉握了握手掌,但齐尔曼的话她并没有介意,毕竟他说的是事实,人家愿意为她查探消息已经很好了,而她还在得寸进尺。
但茜拉,目前能想到的安全进宫的方法,也只有拜托齐尔曼,若是他不答应,她再冒险也不迟。
茜拉抿了抿粉白的嘴唇,从手里滑落两个面包递给齐尔曼,道,“这算作是定金,就是你之前吃完后一动不动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生物,吃了便会僵直8秒。”
齐尔曼的表情总算慢慢变得有兴致起来,他看向桌子上的面包十分意外:“面包?”
“是的,附魔面包。”
齐尔曼的神情总算是舒畅了一些,道,“行吧,要我帮你什么忙?”
“帮我进宫。”茜拉坚定道。
齐尔曼有些后悔他舒畅地太快了,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茜拉斩钉截铁地觉得必定是大王子动的手,万一不是得多乌龙。
但,这个面包看上去好像棒极了,带她进宫也不是不行吧……
格林家族有进宫的权利,但齐尔曼不是很想让人知道这种别有目的的活动有他的身影,于是他便寻了个机会,让宫里的一个负责采买的侍女,出来采买的同时也把茜拉弄进宫中。
齐尔曼原本还在纠结如何更好的避人耳目,但听到茜拉有透明化的附魔面包眼神亮了又亮,潜入宫中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了。
中午的时候,那个侍女出来了,同时还带着一件宫中的侍女制服,有点类似女仆装的,但少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花边和花里胡哨不实用的装饰,单纯的一件墨绿色裙子和白色围裙。
侍女接到这个任务看上去无所畏惧,她甚至笑得一脸好奇道,“我叫卡琪,听说你要进宫找人?”
茜拉已经换了一身墨绿色的侍女制服,点头看向卡琪道,“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