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芷进入大房的正厅,发现庄老夫人也过来了。
这么一看,似乎是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林白芷走到庄老夫人面前,行了礼。
庄老夫人率先问道,“这段时日,在江州求学可还舒畅?”
林白芷道,“多谢府上照料,一切都好。”庄老夫人这是打算先卖情谊,再讲正话了。林白芷似是能猜到,大房喊自己过来是什么事。
庄老夫人听林白芷回答,点点头,便开始念叨着,“这些年来,我江州林府算是和安县林府,交情没断过,这不学堂开设前,大郎一直在说要让安县林府也过来人一起听课,我寻思着……”
……
平日里话很少的庄老夫人,此刻一直在絮叨着江州林府和安县林府,话里话外无非是想表达,江州这些年对他们颇有照顾。
林白芷也不说话,安静的坐在一旁。
庄老夫人说累了,就喝一口茶,等到这一盏茶喝完,庄老夫人终于转了话题,“这次求学,这一辈中,当属你的医术最好。”
林白芷起身微微行礼,“不敢当。”
庄老夫人道,“你也莫谦虚,就连白瑶那丫头,也多次说过不如你的话。”
林白芷坐回座位,等着庄老夫人再说。
庄老夫人见林白芷不接话,想到林白芷倒是个有心机的,“这次朝廷下了旨意,你先前在课堂上也说过,医者,当以救死扶伤为本职。”
林白芷微微点头,这话她确实说过。
“恰好,现在有这个机会,朝廷需要每个家族派出一位子弟去抗击瘟疫,我们思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庄老夫人说完这话,十分平静。
林白芷眉头微皱,她确实是想去南州的,但庄老夫人这话说的,好像她去南州还是江州林府为了她好。
不可否认,林白芷在一众学子中,医术确实是最好的。
而这个时代的瘟疫,大部分大夫都是有去无回,林江正和庄老夫人不想林家子弟冒这个风险。
过来江州林府求学的学子,家中和江州林府关系不错,这次来也给了林府不少好处。
相比起来,唯独安县林府家业最弱。
为何最终林江正选了林白芷没有选林文元,一来林文元是庶子,林府孩子众多,如果嫡子只有一个,选庶子还好说,但偏偏嫡子众多,选一个庶子出去,也怕落人口舌。
二来,林白芷虽为女子,但医术好,林文元的医术着实叫懂个皮毛,所以一个合计,林江正和庄老夫人,就把此次去南州的名单给订下了。
林白芷见庄老夫人一脸愧疚之色都无,起身道,“我来江州林府求学,理应感谢府上,可一码事归一码,如今去南州,朝廷要求是医学世家报名单,我并非林府之人,报我上去又有何意义?”
林江正知道林白芷会抗拒,但没想到林白芷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林白芷接着道,“更何况,如果去南州救治瘟疫有如此多的好处,庄老夫人何不让自己的孙女去?”
庄老夫人脸色一白,世家交往,即便心有不满,也不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林白芷此刻就像撕破脸一般,不过也能明白,这去南州毕竟是有去无回。可让其他孩子去,庄老夫人也不愿,想到这里,庄老夫人放缓语气,“也是因为那群不成器的,医术没你好。”
林江正知道这般说,林白芷不会同意,对着林白芷直直跪了下来。
林白芷退到一边,“林大伯此是何意?”
林江正道,“林府医术最好的便是瑶儿,可我舍不得瑶儿去南州,为人父母者,我知道此番所做,是我林府不对,但我承诺,往后我林府一直扶持安县林府。”
要想别人女儿去卖命,得拿出诚意,林江正知道林白芷不好糊弄,便来了这么一招。
林白芷嗤笑一声,“这般说来,若是我不去,倒还是我的不对了。”安县林府好与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白芷从头到尾在意的,也只有她祖母一人。
林江正大概能看出林白芷的想法,干脆道,“恳求白芷救我一家。”
庄老夫人也道,“此番是我林府求白芷,事后,无论你有何要求,我林府必定倾全力完成。”
林白芷叹了一口气,“罢了。”
说完,林白芷抬脚走了出去。
等林白芷走完,庄老夫人面色冷了下来,“这个林白芷。”
因为刚才林江正下跪,薛氏心里也不舒服,可好歹不用林白瑶和林文恩去南州,“娘,只要她愿意去,也就罢了。”
林江正也松了一口气,“去,多备些行礼给侄女带上。”这会狠,就让她狠,林江正倒是要看看,这林白芷去了南州,可还能活着回来。庄老夫人也知道林白芷回不来,所以说下刚才的承诺。
在说即便今日林白芷不同意,那也没办法,昨日晚上林江正就把名单报了上去。
今日也只是知会一声,如果林白芷想撕破脸皮,那也不妨,他们江州林府为何去怕一个女子,闹的最后也只是会损伤一下林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