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时间在缓慢的流动,他们的动作静止了。
林间一片死寂,天上有一排乌鸦飞过,旁边的小松鼠看到这景象,咻地躲到了树洞里。
宁九初擦擦嘴,翻腾的胃部终于平息下来,舒服地吐出一口浊气。余光瞄到某坨白色,悄悄往上看了眼某人的黑脸,眨巴一下眼,干笑两声。
“嘿,嘿嘿”不知道揍他一顿能不能揍个失忆
沈云渊低头盯着白衣上那片污迹,脸上时黑时白,眉宇间溢上阴郁。他闭了闭眼,终于忍无可忍怒吼出声,“宁九初你是不是活不耐烦了”
“挺,挺耐烦的就是,就是鱼羹太腥没忍住”宁九初悄悄退后,眼神闪缩,一边找地儿逃,一边转移注意力,“我下次不买她家,姜太少了,去不了腥。要不我现在换一家试试”
说罢,转身飞也似地开溜。
但没溜半寸,后衣领子被人擒住了,像拎鸡仔似地拎了回去。
“看着本王。”
沈云渊声线冷硬,薄唇紧抿,似在强忍怒意。他有很严重的洁癖,被吐一身简直比捅他一刀还难受。
宁九初咽了口唾沫,在他的威压下,偷偷抬起头来。
她有一双黑如墨的眸子,水汪汪的,似是因为害怕,无辜地瞪着,像只迷失在林间的小鹿。她的睫毛微颤,裹着白日的阳光,衬得一张小脸无助又柔弱。
沈云渊的目光落到她莹润的唇瓣上,喉结滚动,怒气消了一半。
她放弃了抵抗,就像只待宰的兔子,伸出手,“你打我吧,只要不砍手砍脚都行。”
这说得他像个吃人的恶霸。
沈云渊直觉宁九初在装可怜,她就会这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偏生那双柔软如水的眸子就有这样的能力,把他烦躁的心抚平了。他甚至想摸摸她的脸蛋,看看这人儿怎么那么能屈能伸,这么水嫩柔软。
他觉得自己疯了,本来想凶她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深吸口气,解了腰带,将外衣脱下。
宁九初瞪圆了眸子,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她捂住胸,全神戒备,“三殿下,哪有做错点事就要肉偿的我不答应”
“”
沈云渊的动作僵了僵,拎着被玷污了的外衣,俊脸龟裂了。
他嫌弃地瞟了宁九初一眼,很想问她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忍了忍,免得她说出更惊悚的话,将衣服塞到她怀里,“闭嘴,帮本王洗了。”
宁九初头脑一热,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色轰地一下通红,抱着衣服跑到了不远处的小溪旁。
沈云渊坐在树下,看着她纤瘦的身影,视线落到她的腰上,不知想到什么,喉结滑动,别开目光。
宁九初回来时,他已经架起了木架子,在一旁生了火。
暖烘烘的,橘色的火光将他的脸衬得温和了几分。
宁九初把衣服晾了,坐到他隔壁,“三殿下,一会我得去找萧妃了,总不能将她晾在百步亭。”
“嗯。”沈云渊没多说,余光又瞄了眼他们中间能再坐一个人的空隙,皱了皱眉。
宁九初烘着被水泡得发冷发白的手,看着橘色的火光,心情也舒服了很多,“那我出去后给你再叫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