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有没有人告诉你,在外面不要喝酒。”任彬遥看着苏卓牛饮,又对她谆谆教诲,她这种喝法,烈一点的酒,两杯就倒。
苏卓眼神定了定,摇摇头,哪有人告诉她,都没人管她,怎么会有人告诉她这个。
见苏卓摇头,任彬遥顿时感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他有一瞬间的慌乱,可苏卓笑着拍了拍他让他放轻松并不在乎,对于事实,没什么好遮掩的,她又不是玻璃心。
“我酒量很好,超级好。”
苏卓饮了一口酒,开始跟任彬遥炫耀她的光辉历史“我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我忘了,不过第一次喝大是在高中吧,你知道高中的时候在宿舍喝酒,我喝了多少吗”
苏卓笑笑,特自豪,伸出一只手,张大手掌“我喝了五大罐当时本来就买了十罐,我们本来打算多喝几次,可没想到第一次喝就被我给扫去了一半,舍友当时还抱怨我,说买酒太不容易,都是偷偷出校门又偷偷进来运回宿舍的,我竟然不珍惜,所以我为了补偿她们,又自己去偷偷买了十罐,凭借一己之力,躲过门卫大爷,躲过宿管大妈,带着货物安全抵达目的地。”
回想住宿时的美好时光,好像只要不回家,她住在哪里都能让自己过的很欢乐,苏卓笑的开心,却一转眼又抱怨到“啤酒真难喝,喝第一口的时候差点给我恶心吐了。”
“喝吐了还喝五罐”任彬遥没好气的说,看着苏卓面上一点一点泛红晕,好在眼神还算清醒,他就看看,看看苏卓能喝多少红酒,也不知道有没有记录,能不能打破,真是出息,把喝酒当战绩。
他现在已经不是无奈了,是无力的生气,苏卓是铁了心的要喝,他要不给,凭他对苏卓的了解,估计会跟他耍无赖。
“哎呀,买来了就得喝嘛,喝着喝着就习惯了,然后就一罐跟着一罐的开,最后一罐喝趴下了,酒都洒在了我床上,最后还又扯下来去洗了床单。”
苏卓想起她洗床单时的痛苦,大冬天的,凉水,她就在洗刷间里搓,冻的她手通红,凄凄凉凉,顿时觉得发冷,打了个哆嗦。
“不过后来认识了七叔,喝的酒就比较高级了,也好喝,当然,好喝就喝的多,喝的多了就吐的多,吐的多了,酒量就大了。”苏卓又倒一杯,颇有点自我调侃,“这就是人的进化,一步一步,该受着的一点儿都不能少。”
任彬遥微微皱眉,感觉事态走向可能不对,苏卓好像不是单单要喝酒,他忍不住制止“行了”
苏卓不悦蹙眉“你睁开眼看看,我又还没醉你干嘛不让我喝”
今天她心情起伏太大了,刚刚那个服务员看她的眼神更是成了导火索,牵引出她这一天的开心和沮丧,不喝点酒,她心里难受,不喝的醉一点,她没法吐露心声。
她拿起那瓶红酒,转了一圈,看到1982时,她问“是不是这瓶酒很贵,所以你不舍得给我喝”
任彬遥下颚顶了顶,违心的点头,“你这样喝,就是在糟蹋红酒。”
他不禁气恼苏卓这思想,他这不光有82还有62,他能真在乎这点酒吗
苏卓撇嘴,果然是这样“都是进肚,哪里糟蹋你别这么小气,我最讨厌小气的男人了。”
“是不是亲亲就给喝”苏卓挑眉问,眼神流转,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好像只要任彬遥点个头,她就会扑过去奉上双唇,缠他个不死不休。
任彬遥目光落在苏卓的唇,因为沾了酒渍而更加红润饱满,波光潋滟,光彩琉璃,确实诱人,可他知是苏卓胡闹,无心当真。
任彬遥放开苏卓的手,算了,就凭着她喝吧,反正他在这,又不会出什么事,喝大了就让她睡一觉。
苏卓微微哼了一声,她就知道,一个亲亲顶千言万语。
“既然跟着七叔,七叔怎么会让你喝酒”任彬遥问,七叔待苏卓那般好,应该不会不管,就凭着酒场上灌她。
苏卓哎呦一声,笑他幼稚“大哥,七叔又不是天天围着我转,再说了,我怎么能一点小事就让七叔出面喝点酒而已,只要不过分,我都能接受,他们出了钱,我也玩的开心,大家就一起喝喽。七叔也是要做生意的,我总不能因为不想喝两口就惹恼了人家,断七叔财路吧。”
这样一点也不地道。
苏卓嫌弃他“做人,不能有了靠山就倚着不动,这样会使你懒惰,久而久之就丧失斗志,然后就变成废物,尤其是女人,更要靠自己,因为那座山,随时会飞走。”
她到底是要强,不肯靠这,不肯靠那,只肯靠着自己,再怎么样都想自己咬着牙死撑。可这份要强背后是受了多少罪,又是缺失了多少安全感,让她谁都不敢依附。
苏卓入世很早,见惯了各种场合上的虚与委蛇,并放纵自己成为其中一员,与他们一起浮浮沉沉,流连于灯红酒绿,她这一身风情的出处,除了上天恩赐,不免掺杂一些在花街柳巷里耳濡目染的东西回来。
任彬遥与她同侧而坐,大手怜惜的抚摸苏卓的长发,就看着苏卓抱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喝,那瓶酒也已经没了大半。
傻姑娘是哪一种,就是她这一种,放着靠山不用,非要自己左冲右撞,跌的头破血流;聪明人又是哪一种,也是她这一种,居安思危,自立自强,永远多打算一步,替自己准备好后路。
可他这座山不会飞啊,任彬遥微微叹气,他已经扎了根,被她束缚住,无法飞,也无心飞。
苏卓听他叹气,平添伤感觉得烦躁,于是拂开放在她头上的手“拿开,头沉。”
苏卓仰头灌酒,任彬遥的手那么沉,她都没法抬头喝酒了。
任彬遥忍不住笑出声来,并不在意她的臭脾气,瞟了一眼那瓶见了底的红酒,明明就是酒劲上来了头脑昏沉,却怪他的手。
苏卓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什么时候都不是她自己的错。
门铃响起,任彬遥去开门,苏卓也撑着吧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点步履不稳的紧随在任彬遥身后。
她得跟去看看,是不是还有哪个服务员小姐姐来,看看她是不是也那么看她。
她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扶着墙走到门口一看,是个男的,小声嘀咕了一声,“真没劲。”
没有小姐姐来,她怎么作比较男的就男的吧,还没任彬遥长的好看,她白费力气的走过来。
任彬遥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苏卓笑嘻嘻的靠过去贴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腰“是什么呀。”
她软软的身子贴着他坚实的后背,她似乎已经喝大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就靠他撑着,任彬遥偏头看她,苏卓把脑袋放在任彬遥肩上,探头去看,本来眯着的眼睛又放了光亮“又有酒”
还不等任彬遥反应,苏卓就伸手拿过那瓶白葡萄酒,看着瓶身上的标签,抛下任彬遥只身向室内走去。
任彬遥闭闭眼睛,稳定脾气,这人喝起来还没点数了。
他接过那两份海鲜饭,便遣散了那服务员。
“真贴心,酒都醒好了。”苏卓晃了晃酒瓶“快放下,我给你倒上。”
任彬遥看她那傻样,过去把两份海鲜饭摆好,又重重的把酒杯也放好,尤其是放到苏卓面前的那一杯,杯底与桌面碰的十分响,他可是很明显的表示他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