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晨农村的冷风一吹,我顿时更加清醒。
孟老这是怎么啦什么叫“大事不好”脑中瞬间又想到了那口白棺材,白天挖棺材的三个村民突然得了癫痫病,之后几十个村民不由自主地朝着西南天空吼叫,而且事后自己还不知道。
难道孟老也受到了棺材里东西的“魔障”
凭着超常的视力,我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朝着村子西南方狂奔而去,心想孟老都已经八十几岁,身体不算太好,只要我刚才的分析正确,可能不等出村就能追上他。
谁知道一直跑出村子,也没见到人影,这时候先是西南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一声响雷。
在闪电划过天空的一刹那,我看到一个瘦长的身影站在二三里外的大坝上,远远望去,犹如鬼魅。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背对着村子,明显不是孟老,更加让我疑惑。
此时应该是凌晨两三点,这里又是村外荒郊,更不应该有人。
犹豫了片刻后,解开疑惑的迫切感战胜了深夜黑影给我的恐惧,深吸一口气,我朝着大坝狂奔而去。等我跑到大坝下,再次寻找那黑影。
还有个毛啊
天越来越阴沉,电闪雷鸣的,我的心也狂跳不已。
刚爬上了大坝,恰好又是一道闪电,我就看到洼地的白色棺材边上站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正是那个瘦高人影。
此时看得更清楚了,这人身高超过一米八,因为长得瘦,所以在黑夜里看起来更加细长。
这身影有些熟啊
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也不敢贸然靠近,直到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我脑中也像是划过一道闪电。
这人竟然是大舅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蹲到地上,想看清楚大舅在干什么。
四周一片漆黑,我模模糊糊能看到他围着棺材转了好几圈,手还在挥着,好像把什么东西撒到了棺材上。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干啥,但明显看得出中途停止了,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情况。
大舅站在棺材前僵持了足有一分钟,然后径直朝着北边走去。
北边是黄河啊这一带几十里内河段并没有浮桥,他去河边干啥
洼地距离河边不过三里地,这一片十分平坦,我没法跟踪,只好等着他走远后,起身来到白色棺材前。
我看到刻着奇怪符号的棺材板上出现了很多裂痕,而且整个棺材板有向外突出的痕迹,看着竟然像是有东西从里面把棺材撑的。
这可是棺材啊里面还能有什么。
这么一想,冷汗都下来了。
赶紧回到村支部,刚才走得急,此时门还敞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看到孟老还没回来,除了疑惑,我心中还有种隐隐的不详的预感。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这四个字像霓虹灯一样在我脑海闪烁着,到底啥意思呢直到琢磨到天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边琢磨,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可一直没听到脚步声。
“出来吃饭啦”
外面传来了吴静涵的呼喊,我推醒韩建立出了门。
周老汉已经准备好,村支部大院外面挤满了东户村的村民,人群最前头,还站着十来个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还都穿着印着“董集小学”的校服。
大门一旁还站着七八个壮汉,看穿着是村里的,手里都扛着撬棍、铁锨。
“孟老呢”
周老汉和铁蛋走到我面前,周老汉轻声问。
“半夜出去,没回来”
我刚想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们,就看到大舅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依然满脸冰霜,双眼眯成一条缝。
我话到嘴边,便戛然而止。
“哟建民你你来”看到大舅,就连作为村支书的周老汉都觉得意外。
“我来帮忙这事关系到整个村的安慰,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大舅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比之前平缓,更没有之前的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及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太好啦太好啦你肯帮忙,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瞟了一眼大舅,正好他也冷冷盯着我,眼神里给人奇怪的感觉,让人从内心深处觉得发冷,我没敢把昨晚的事说出来。
“老弟,这就对啦同是圈子里的人,也应该一块为村子做点事。”
神蛋笑呵呵地对大舅说。
大舅肯本没看他,转身走到了大门外。
再次来到村西南郊外的洼地里,穿着校服的孩子按照神蛋的安排,分别站在白色棺材四周,七八个拿着工具的壮汉正准备动手,就听神蛋一声吆喝“先别动”
所有人一惊,十几双眼睛忙看向他。
此时的神蛋一改之前慈眉善目的样子,变得面目狰狞,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是咋了,明哥”
周老汉忙问。
神蛋没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到白色棺材旁,弯腰瞅了几眼,脸色顿时变得更家恐怖。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神蛋转身瞪着我大舅,声音嘶哑,双眼里似是要冒出火花,然后转过身朝着村子跑去。
“明哥明哥”
这下周老汉懵了,喊了两句,神蛋也没回头。
“这个这个算咋回事啊”周老汉转身望向大舅。
大舅冷笑一声“机关算尽,一番徒劳现在没事了,可以开棺”
这倒让我纳闷,估计在场所有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之前是神蛋强烈主张开棺迁坟,大舅坚决反对,这一刻完全掉了个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