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尸体的手脚像是长到了棺材上,刘希利他们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两具尸体从棺材里取出来,然而出来的尸体依旧是跪着,样子别提多吓人。
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少了孟老,因为事情紧急,其实我也忘记把孟老的事告诉他们。
“孟老呢”
郝民圆问我。
“这个”
我赶紧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孟老一直没有回来”郝民圆瞪了我一眼,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可还没等他拨号,一旁传来冷冷的声音“人已经死了”
“建民,你说啥”
周老汉刚想拿出烟递上去,被大舅的话一惊,烟掉到了地上。
“这是一种古老的祭祀母女俩被当成了祭品,原本棺材一旦被挖出来,打开后,母女俩就会成为母女凶煞,这股怨气极重,到时候整个村怕是无一活物。”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老汉也是脸色大变,颤抖地问“啊咋会这样那那现在呢”
“现在没事了昨晚我来过,本想靠自己五十几年的纯阳之血暂时镇压住这对母女凶煞。”说到这里,大舅冷哼一声,扫了我们几个一眼,继续冷冷道,“你们放到棺材上的东西,让她们吃得更饱了,我刚下手,忽然感觉棺材内的那股煞气消失不见了。”
这话惊得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张大了嘴巴。
大舅突然转身盯着我“昨天这小子也来过”
说着他伸手指着我。
“啊昨晚昨晚你见过我”我顿时有种做了坏事被戳穿的感觉。
大舅冷哼一声“当然你和你的死老爸一样,好奇心饱满,胆子却不够”
本来我还有几分担心加尴尬,毕竟是跟踪自己的亲大舅,还被发现,可一听他这么说,所有的情绪瞬间转化成了愤怒。
“你你说什么你”
大舅冷哼一声“我早就认出了你,没想到十几年了,还没什么长进”
一听我更火了怒气冲头,就想冲上去和他干仗,被韩建立和吴敬涵一边一个死死拉住。
“东哥,别冲动,他是你大舅啊”
“是啊鲁东,你先冷静”
“你们让我怎么冷静”我转过身怒视着大舅,“我爸是不是你害死的”
大舅没回答,而是转过身轻声对郝民圆说“你们去河边吧这个点,应该能见到你们要找的人”
“河边”郝民圆挠了挠后脑勺,“你说孟老在河边”
等了十几秒钟,大舅始终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蒙着白布的两具跪着的尸体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一时间我有些手足无措,看着眼前这个血缘上很亲近,但实际上没有丝毫感情的大舅,心中五味杂陈,我很想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问问他
作为亲大哥,当年为什么那样对待我老妈
为什么连自己亲妹妹去世,也不肯去一趟
老爸剥了皮,扔到了河里,是不是他用来给姥姥祭了河
姥姥姥爷去世时,都不到七十岁,想想当年他们的关系,我都怀疑他们的死是被我父母死的。
仔细分析,大舅二舅一个是阴阳先生,一个是屠夫,恰好符合刘希利推测的行凶者。
郝民圆和吴宇辉也过来劝我。
“兄弟,我大概听明白啥意思了,先别着急,相信一切会水落石出的”郝民圆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想想我啊老爸含冤二十年,不也沉冤得雪啦有我们在呢”
吴静涵和韩建立没有说什么,但一边一个,始终握着我的手。
在极度的悲伤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一股温暖,想想也是啊都等了这些年,还差这一时三刻嘛
众人赶紧赶到河边,远远的就看到河岸上有几个街坊,他们看到我们后,忙指着河里朝我们大喊。
因为几个人同时嚷嚷,又用的是本地方言,我只是大概听出个意思是让我们赶紧过去看看,河里漂着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也冷静了下来,脑中浮现出昨晚的事,当时大舅离开白棺材后,也是直奔河边,当时我还很纳闷,现在想起来,心中不禁就是一颤。
难道孟老真的死了,而且还是大舅害死的否则他来河边干啥
跑到几个街坊身边,能看到河中央漂着个黑色的物体,只看了一眼,我就判断了出来,那是个人呐
尸体在半小时后,被捞了上来,果然是孟老,他没有穿外套,脚上没有鞋子,让人觉得极不相称的是脸上竟然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郝民圆赶紧给刘立伟打电话汇报情况。
刘希利和小何做初步尸检。
我也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
孟老虽算不上国宝级人物,但也算是“省宝”,就这么莫名其妙惨死,恐怕连刘立伟都不好向上头交代。
“郝队人是窒息而死,腹内存在大量积水,初步判断是溺水而死,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暂时无法确定。”
郝民圆点了点头:“表面没有伤”
刘希利摇了摇头:“没有,而且没有丝毫挣扎过的痕迹,应该是自己走进河里的。”
“那脸上的表情咋回事”
其实看到孟老脸上的僵硬笑容,我心里先是一哆嗦。
这表情我太熟悉了
之前在黄河里淹死的几个人,都是这表情,挂着诡异的微笑
刘希利摇了摇头:“死人有可能保持住死亡前那一刻的表情,我只能判断出孟老先生死亡的一瞬间,脸上是这表情。”
现场被封锁,其实人是死在河里,哪里还有啥现场,也无非是走走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