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话更急了“啥你你骂我是扫把星”
在我们农村,扫把星可是骂人的脏话啊
大舅皱了皱眉头“这是命格并非骂人,也无法改变,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
我寻思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话锋一转“那那我咋就成了纯阴之命呢”
其实我并不懂啥是纯阴之命,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好词,何况他还说这种命格的人活不过十八岁,可我已经二十多岁,这不扯淡嘛。
大舅冷冷回道“这也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注定好的只不过只不过你被改过命。”
我越听越糊涂,大舅说的到底啥话都快成“封神榜”了。
这次还没等我开口问,就听大舅指着前面说“到啦”
我这才抬起头,看到眼前是个小谭,水从对面的黑洞里缓缓流出。
“这这里就是黄河鬼窟”
“对就要进去,赶紧把衣服穿好”
我揪了揪“道袍”的衣领,被熏得一阵干呕,忍不住问大舅“你一直也没说明白,这倒是件啥衣裳啊”
“搬尸工穿了五年以上的工作服”大舅干脆地回道。
“啥”我第一反应是赶紧把它脱下来,然后远远地扔出去。
大舅冷哼一声“想死,你就脱”
大舅的话从来不多,但几乎每句都很有分量,我听了浑身一怔,伸出的手慢慢退了回去。
我大概能明白大舅的意图,据说屠夫常年用的刀,具有“镇邪”的效果,尤其是针对死于刀下的厉鬼,效果顶得上道士的法器,我想他让我穿这件破衣衫,目的也是如此吧
犹豫间,铁皮船进了山洞,四周顿时更加昏暗下来。
能看得出这是自然的山洞,里面很宽敞,明显感觉到气温低了好几度,冻得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进洞后,船速明显降了下来,我不由地紧张起来。
铁皮船行驶了三四十米后,我明显感觉船身晃动了一下,然后竟然停在了水中央,发动机憋得嗡嗡直响,但船始终无法往前行驶一米。
“咋回事啊”
我惊得浑身一颤,赶紧挪到了大舅身侧。
“有东西不欢迎咱俩”大舅冷笑一声指了指水里。
水里的东西我好奇地弯了弯腰,只瞟了一眼,就看到水里一片黑色,而且还在慢慢蠕动,又望了望船四周,这片黑色的东西已经把船包围了起来,我再仔细看,才发现这片黑东西是由一个个长满腿的黑虫子组成,虫子的样子像是蜈蚣。
“是是虫子”我一屁股坐到了船上。
没注意啥时候,大舅手里抓着一根黑色的动物的腿,瞅着像是驴蹄子。
大舅站在船头,高高举起手里的黑驴蹄子,嘴里还念叨了几句什么,随即我就听到船的四周传来“嗡嗡嗡嗡”的声音,忍不住再次望向水里,就看到成千上万的黑色虫子逃命似的逃向四周。
船再次缓缓移动起来,我惊魂未定,深吸了几口气。
“刚才刚才是什么虫子我怎么没见过啊”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声音已经变了调。
“尸蟞
大舅把黑驴蹄子扔到了船上,另一只手在额头上摸了一把,此时我才发现大舅满脸是汗。
“尸蟞”
“对一种专门吃死尸的虫子,你没见过就对了”
我瞬间想到了进洞前大舅讲的那段往事,当时有上千具尸体漂进了这一连串的山洞里,难道都被这些虫子吃了想到这些,浑身不由的一冷。
又行驶了五六分钟,眼前逐渐亮了起来,随即我看到了鬼窟的出口。
“注意啊就要出第一窟了。”
出了洞,眼前出现了一片褐色的荷叶,成人拳头大小的莲蓬穿插其中。
我觉得有些奇怪,按说荷叶是长在静止的水里,流动的河里怎么会长呢而且这些荷叶全都呈现褐色。扶着船沿,我确定船周围没有那种黑虫子后,才探出半个身子,想看看水里有没有鱼。
我头刚伸出去,就看的清澈的水底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仔细看,头皮就是一麻,那是一片森森白骨,明显看得出是人的骨架,有的地方简直白骨摞着白骨。
“水里水里”
因为震惊,我哆嗦地说不出话。
“看你这点出息”大舅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放到嘴里,又递给我一根,“抽一根吧这里湿气太重。”
我接过烟,吸了一口,精神顿时一阵。
“这是什么烟,一股薄荷味”
“谁说这是烟了”大舅白了我一眼。
:“不是烟那是啥”
“草药”大舅猛吸几口后,缓缓吐出了土黄色的烟雾,“水里的白骨就是当年被屠'杀的村民,他们永远留在了这里。”
“你咋知道的”出于好奇,我随口问道。
“因为这里我来过好几次,但因为没有找到纯阴命格人帮忙,所以始终进不了第五个鬼窟,也就没法捉到生活在第六鬼窟的鬼鲶。”说完大舅把烟头使劲弹进了水里,水面顿时泛起一阵涟漪。
听他又提到鬼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这么危险,为啥非得要抓这种鱼呢”
没等大舅回答,船又驶进了第二个洞内。
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双手死死扶住船沿。
这次大舅提前抓起刚才的黑驴蹄子,长臂伸了出去
驶进第四个鬼窟后,伴随着一阵阵让人心里发毛的叫声,我看到从两侧的山缝里窜出一片灰色的老鼠。
说是老鼠,个头却比一般的大得多,眼珠子都是白色的,最让人震惊是,这些老鼠中的“姚明”们竟然会游泳,眼看着潮水般冲向我们。
“怎么办”
有了刚才的经历,看到这么多老鼠蜂拥而至,我第一反应是向大舅求救,此时我再傻也已经明白,大舅对“黄河鬼窟”相当了解,而且早已做好了来此的准备。
“慌什么”
大舅转身两步跨进仓库里,提着两个金属桶走了出来,把其中一桶递给我“洒到船的四周”
我“哦”了一声,赶紧接过来,拧开盖,顿时一股汽油味扑鼻而来,此时成群的大老鼠距离船身已经不到五米,我的双手在剧烈颤抖。
闻到汽油味,我恍然大悟,手上加快速度,把一桶汽油全都洒到了船的四周,几乎是刚洒完,一侧的大舅大喝道“往后退”
几乎是在我退后一步的同时,只听“呼”的一声,铁皮船四周一片火海,蹿到前面的老鼠身上着了火,“吱吱”叫着扭头往回游去。
大舅面不改色,双手掐着腰,脸上还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