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顿时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在一口四壁青砖的古井里,悬浮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皮肉腐烂后,两具白骨慢慢沉到了井底,慢慢的盖上一层尘土
回去的路上我还纳闷妇女孩子应该没家人,否则也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刚走到东户村村口,就听到村里锣鼓喧天鞭炮响,我还打趣道今天是啥好日子,这是有结婚的。
进村后,远远的看到小超市一侧的十字路口聚集着很多村民,都围在一起,中间是个圈。
这就让我纳闷了,当地嫁娶习俗我都知道,也没有这种类似于街头卖艺的习俗啊难道不是婚事
越走近越好奇,还没等挤进去,就看到人群围着两个我熟悉的人,竟然是韩建立和吴静涵,俩人直愣愣地站在中间,左胸前还都挂着个大红花,看神情似乎有些不大情愿。
俩人的左侧几个老头各自拿着唢呐、笙、箫等乐器,咿咿呀呀吹着,右侧几个年轻人在敲锣打鼓,刚才在村外听到的声音,就是这几个人鼓捣出来的。
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开口问,人群里有人看到了我。
“哟咱们的大恩人,大英雄来啦”
顿时所有人扭头看向我,个个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黑脸临时村支书和黑瘦老头笑呵呵朝我走来。
“兄弟,这咋才来啊给你打了很多次手机,都没接。”
恩打过我手机,我咋没听到响声赶紧拿出来,果然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既有吴静涵和韩建立的号码,也有未知号。
想到之前找到法颠前,我也打过他手机好几遍,他也没接,看来七里井这村子手机信号不好啊
略一走神,我赶紧问正事“村里这是有啥喜事”
黑瘦老头笑着摇了摇头“有啊天大的喜事你救了咱们村几十条命,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俺们几个都商量过,觉得应该该给你立一块英雄碑”
没等他说完,我忙摆手打断“立碑我年纪轻轻的立什么碑啊”
一旁的黑脸临时村支书忙解释“不是啊,兄弟,立英雄碑是这一带的风俗,专门为那些给村子做过巨大贡献的人立碑,只要村子还在,村民还在,逢年过节都会有专门的人去上三炷香,供奉也不会少。”
其实我觉得很别扭,又一想,这也不是啥坏事,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闹腾了一下午,直到五点钟,刻着我名字的石碑送到村里,庆祝仪式才算结束。
这时候我才知道村里还有一所古祠堂,只是随着时代发展,祠堂这玩意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近几十年来,一直被用作存放英雄碑的地方。
古祠堂在老村那一片,也就是那晚法颠带着我捉蛟的水湾旁边。
古祠堂整体都是用暗色的大青砖砌成,只一眼就看得出有些年头了,只是这种青砖看着让人觉得十分别扭,记得小时候村里挖沟,挖出些砌坟的砖,我记得和这种砖一模一样。
祠堂是那种老木门,这种门如今已经很少见。
黑瘦老头说东户村有个负责打理祠堂的,是个满脸伤疤的老头,只看了他一眼,我脑中顿时浮现出之前在村外和神胆一块炼石油的鬼脸老头。
看来东户村喜欢找模样难看的人干看守的活儿。
大概这就像国内几乎所有的门神全都面部狰狞的原因一样,例如钟馗老哥,据说这些面丑的大哥具有镇鬼的作用。
门被“吱呀”一声开了,我跟在黑瘦老头身后进了屋,一步迈进去,顿时被尘土呛得连连咳嗽,可见这屋子很久没人进过。
第一眼看到的是高高低低形状不一的石碑,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英雄碑。
身后的李波领着几个壮汉把我的英雄碑抬了进来。
站在一侧,无所事事,我随眼瞟了几眼身侧的石碑。
张广民企业家,一九年春资助村里十几名儿童,为村里修桥,建村支部院子。
聂佳宇医生,一九七五年插队来村,默默奉献三十年,医术精湛,华佗再世。
石碑的文字格式都差不多,除了姓名、时间外,还有所谓英雄人物的简介,看看我的,禁不住哑然失笑。
刘鲁东,二零一八年运用独门道术,驱走毒蛇,并医治好被毒蛇咬伤的十八名村民。
我的石碑被抬进祠堂放到了靠里的空位上,我看了两眼,视线一转,看到一快大号的石碑,石碑上的字明显比周围其它石碑上的多。
出于好奇,我多瞅了一眼,看清了石碑上的英雄人名。
刘孟云
认出这三个字后,我浑身犹如被电了一下,这是老爸的名字难道是同名
我哆哆嗦嗦走了过去,几列蝇头小楷刻字逐渐清晰起来。
二零零四年秋末冬初,河神作祟,瘟神现世,疾病四起,灵异事件频发,自愿以身祭河,以魂为码,救万民于难,全村感激涕零。
我愣了足足有五秒钟,忽然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哪里是什么同名,这人分明就是老爸,之前在陕西看到的那张照片的时间是二零零三年,根据刘希立的档案,他是第二年,也就是二零零四年被害,恰好可以和石碑上的时间对得上。
我反复读了石碑上的几列字,大脑都要炸开了,原来老爸当年是自愿祭河,这和大舅透露的信息不谋而合怎么会是这样呢
我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
看我发愣,李波推了我一下“看啥呐很激动吧恩你兄弟你怎么哭啦”
我再也抑制不住压抑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惊得祠堂里十来个人都呆呆地看着我。哭了几声,我指着刻着老爸名字的石碑,几乎是吼道“你们你们告诉我,这人为啥要祭河”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愕然样。
“兄弟,你你认识他”还是黑瘦老头先开口问我。
我抹了一把眼泪,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而是继续问这人为什么祭河。
从黑瘦老头脸上神情,我看得出,这件事他知道,果然沉默了几秒钟后,开口了“十几年了祭河时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