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寄白被绑在密室里多日,随着迁都的时候一并到了长安,才从黑暗的地方出来,见着阳光有些不适应。
还没来得及完全适应,就被又押进了长安皇宫的地牢。
长安地牢与晋阳地牢不大相似。晋阳风气奢靡,就连个不见人的地方都得重工雕刻花纹,在角落里镶嵌些宝石珠玉,也不晓得给谁看的。长安的则与凉州风气更为贴近,简单沉重,略有压抑。
虞寄白闲着没事儿,将两边的地牢进行了比对,发现还是晋阳的有意思。
他心想,自己的寿命并不长了,若是一直在地牢中待到病发而死,未免有些过于吃亏。
打算趁着刚迁都人手不足。
越狱。
以他的能耐,挣脱绳索越狱极为简单。
但最为麻烦的,还是避开眼线,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但慕容澹也不会杀了他,他是安全的,大不了逃不出去再回来呗。
这几日倒是奇怪,除却给他送水送饭的人,把守好像格外松。
虞寄白才走出地牢,便见着慕容澹立在门前,像是专门在等他。
“晚上好啊”虞寄白表情一僵,对慕容澹招手,“今日月光真不错。”他转身就往回走,动作洒脱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个犯人,“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你走吧。”慕容澹微微扬了扬下颚,冲他示意。
虞寄白心思飞转,回身看向慕容澹的脸,沉吟半刻后忽然正经起来,“你见到年年了”
慕容澹一直将他关着,无非就是因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虞年年下落的人,慕容澹不敢问他人到底在哪儿,却又怕真将他放走了,哪一日就再也找不见虞年年的踪迹了。所以一直纠结着不肯将他放出去,如今能让他走,要么是彻底放弃年年,要么就是他已经见到人了
但以慕容澹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放下
慕容澹颔首,算是回复。
“我就知道。”虞寄白轻笑一声,“原本就没打算能将她藏一辈子,毕竟这乱世,能保护好她的人寥寥无几,你算一个,对她还算真心。我只是希望你的真心能收起锋芒,别再伤着她了。”
慕容澹一怔,他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
想去见见萱女不,是太后娘娘我想见见太后。”虞寄白冲他呲牙一笑,怀中瓷瓶的药还剩下两粒,有些人不能不见。
小皇帝慕容顺是个很皮实健壮的孩子,除却在慕容澹面前乖的像只小猫。
大半夜他也不睡觉,哭嚎声清亮,响彻了整个宫宇,萱女也被他吵得睡不着觉,顶着一双黑眼圈,和奶娘一起哄他。
“陛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太医摇摇头,一大把年纪了,被慕容顺嚎的心脏都难受,“陛下什么症状都没有,就是小孩子愿意哭”
萱女极为暴躁,“不行就把他送去慕容澹那儿,让摄政王带着”成宿成宿的不睡觉,她人都快跟着不行了。
“给我吧。”虞寄白叹口气,伸手。
萱女听见声音,忍不住僵硬了,缓缓抬头看过去,虞寄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身白衣,比前几日的时候略有消瘦,脸色也是不正常的苍白。
宫中人自然都是认得他的,许久不见的国师大人竟然出现了不是说摄政王将人关起来了吗
看着萱女呆呆的,虞寄白敲了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
说着将小皇帝抱在怀里,往空中抛了抛。
萱女回神,赶紧拦住他,“你做什么把人摔坏了你有几条命能赔”
小皇帝和别的孩子可不同,身价贵着呢。
虞寄白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那我可把人放下了。”
萱女刚要把小皇帝接过来,虞寄白忽然又将小皇帝往空中抛起,又落下接住,萱女刚放下的一口气,忽然又提起来了,吓得她拍了虞寄白的后背一把,“你做什么”
但小皇帝被这么一逗,果然就不哭了,还发出咯咯的笑声,虞寄白道,“你没带过孩子,年年小时候也爱哭,怎么也哄不好,我就用这法子,她就乖乖听话了。”
萱女看了一会儿,见的确没什么危险,才战战兢兢勉强允许他这么做。
“慕容澹把你放出来了。”萱女看他逗孩子,眼眶酸酸的,忍不住按了按眼眶,略带欣喜的问道。
“是,我明日便出宫了。今后都不回来了。”
“今后都不回来了你不留在宫中当国师了”萱女心中的欢喜劲儿还没过,就听他此言
,赶忙追问。
“宫里也没什么好的,规矩多,回来回去就几处可逛的地方。”小皇帝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虞寄白将他轻轻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