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吉低着头,看着自己握在一起的双手,心绪不宁是自然的,机舱里安静得很。
徐校长突然按键,音箱里传来了鸟鸣声。
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从冰冷的音箱里散发出了鲜活的生命力。
武吉的情绪更加的悲凉了,学校里主攻理科类知识,其余都是小科目,生物学科的地位也岌岌可危。毕竟这个世界除了人与机器外,其余的都是存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泡沫了。
农业呈现出了一个回潮,能够供给他们吃的食物种类每一天都在减少,以至于从事农业科研成了一个非常吃香的职业,这并不等于真正的农民有高薪,他们早被取代了。
她还没有想过自己将来要从事什么,廖秋说得没错,她不过是贪玩儿,一时兴起,做明星什么也不过是自己觉得比较光鲜亮丽的一个职业,高收入和被人喜欢,这两项已经很诱人了。
然而,高收入是存在于过去,信息大爆炸,诸如短视频等等太多了,人人都想成大明星,人太多了,以至于这个行业都变得廉价了。
“你在想什么”徐校长的话传了过来,“我珍藏的这版鸟鸣声,怎样好听不它的资料简介上介绍说,这是它们求偶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最真诚动人的声音。”
“动人就算了,动鸟了而已。我在想,如果我哥的项目成功了,我该干嘛去,我在思考我的人生。”武吉直言不讳地说着,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自己身体的两边。
“你的人生你确实得好好思考了,不过你思考也没什么用。人活着就在思考两个问题”徐校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武吉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吃什么在哪里睡”
“我突然间发现你有个优点。”徐校长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的笑意。
“什么”武吉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的夸奖,校长的这么一句话,让她来了精神,抖擞了一下。
“冷幽默,挺适合自娱自乐的。”徐校长将这样子的“夸奖”给说出了口来,未打算留时间给武吉思考她的话,她又继续道,“人活着总会思考两个问题一,生存问题;二,存在问题。生存问题从人还是动物开始就有,那时候人类还是原始人,面临大型的猛兽,他们需要食物能够活命,就像现在g1星球上的人类需要粮食一样,只不过g1没有了大型猛兽而已。存在问题,就是你这种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每时每刻都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诸如活着有什么意思,这会伴随你的一生,你只能习惯。”
“你的话,很扎我心。我并不觉得你适合做教育。”武吉听完徐校长的话后,吐了这么句话出来,莫名地还带着丧气。
“或许吧。”徐校长淡淡地吐露了三个字。
她没有必要和武吉争吵这么一个话题,而结束一个话题的关键,就是认同对方的观点。求同存异,存异终归是难的,人总是在不停地求同,以至于“人以群分”。
武吉确实被这三个字给呛到了,她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是这么容易的妥协,以至于她想酝酿的话,转瞬间没有用了。
“或许吧”这三个字萦绕在了她的耳畔中,直到飞机稳当当地停在了屋顶上。
这栋建筑绝对不是g1最高的建筑,但也不是最矮的建筑。概括来说,就是一栋被玻璃包裹着的不规则几何体建筑。
徐校长将自己的飞机停到了一个机位上,停得一点儿也不方正规矩,就跟她的人一样。
武吉也没有必要吐槽这个女人了,她走到了她的身后。
徐校长往前走了十步,武吉也跟着她走了十步。
“你看。”徐校长的话冷不丁地又响起。
“看什么”武吉都快觉得徐校长有些儿神经质了。
她也更加神经,她竟然因为她的话,而真的好奇得像个孩童,将自己的脑袋往楼下看去。
楼下是建筑、人、机器人密密麻麻的,跟抬头看到的景象差不多。她真感觉自己像个汉堡包一样,她可不是中间的蔬菜,她是那块鸡肉,天上是一片面包片,地上也是一片面包片。真让人觉得不好受,她可不想自己变成食物。可是,她在天地间就是这么的渺小,渺小到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沮丧感。
徐校长并没有回答武吉的话,武吉自己淡然地道“好多人,好多机器。”
“是的。你看到的不过是这个星球上的一部分,他们白天出来,晚上又回去,像潮水,白天涨潮,晚上退潮。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徐校长的话里多了点儿波澜壮阔。
武吉没有办法想象潮水是什么样子的,但她能够想象得出自己就像是一个水分子一样游离在这个世界中,她感到害怕惶恐。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太过兴奋,还是太过沮丧“我只是一粒水分子,和其他的水分子,一起组成了潮水。有没有我这粒水分子,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很抱歉听你说这样的话,你不是冷幽默,你是真丧气,没有人会喜欢你这样丧气的人。”徐校长的话一点儿也不温柔,像是给武吉下了判决书,“即使你现在是大明星,那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真实的你,是多么的让人扫兴。”
“我并不觉得那是一个多大的问题,让人扫兴,是多么严重的问题。”武吉说得极其的小声,她确实没有了底气。
她知道的,这个世界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当她站在这里看向别处的时候,指不定在某一栋高楼上有人透过一扇窗户来看着她,而她就这样被别人看着。而看她的人也被别人看着这世界有太多的水分子了,以至于每一个水分子都得活在别的水分子的眼睛里。
“你的性格挺适合的。”徐校长悠悠地拿出了一支烟,点火,吸了一口后,她吐出了烟雾来。
头顶的飞机驶过,她的头顶上出现了一片光,这光打在了她的头顶,让武吉觉得有些许的恍惚,不由地想到了圣母玛丽亚,那个戴着光环的可笑的西方油画里的圣母。
她晃了下自己的头,将这奇怪的想法给晃掉了“适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