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气入体已进入最后阶段,同期内门弟子太半已经成功,凤盷阻塞的经脉却迟迟没有动静。
事情进入糟糕循环,乌沉的云如同
凤盷的脸色,沉沉地压在同期内门弟子的心头。
被凤盷彻底打服,哪怕引气入体,也未能从凤盷的恐怖统治中脱离。
凤盷此人,明明孱弱不堪,却自带一股可怕的气场,相处的时间越久,却越发不敢放肆。
不知雨季何时才能过去。
慕韶收到傀儡传信,匆匆赶回来时,便见凤盷全身抽搐倒在地上,汗水浸透了衣衫,面白如金纸。
慕韶伸手探其脉息,神色凝重,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把人带去了内殿,往浴池里撒了些药粉,扔了几颗丹药,将凤盷衣衫脱掉,扔了进去。
池水滚烫,烧得凤盷皮肤泛红,脸上有了血色,身上的抽搐也渐渐止住。
慕韶的手按在凤盷的背上,一寸一寸地给他按摩穴位梳理经脉,瞥见他身上有不少青紫,眸色微沉。
这药效极为霸道,凤盷痛得眉头紧皱,头上大滴大滴地汗水滚落,嘴唇泛白,继而身上抽搐转为隐隐颤抖,呼吸微不可闻。
慕韶将输入凤盷体内的灵力拧成更细的一缕,不厌其烦地舒缓着凤盷抽搐的经脉。
大半个时辰后,凤盷悠悠转醒,神色痛楚,眼角滴落一滴生理性泪珠。
慕韶突然有些恍惚,下意识地伸手轻轻地抹去他眉头微蹙时的纹路,手指不自觉地拂过凤盷的鬓发,那一刻他的表情怜爱又心疼。
凤盷近乎痴迷地看着慕韶,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兄长对他便是这般亲昵又爱怜。
凤盷几乎着魔般的想,若能时常得到兄长这般的亲近爱怜,他愿日日承受这般痛楚。
慕韶却似醒神一般手指微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轻轻巧巧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凤盷望着他神情有些迷茫,似看不懂慕韶突然地疏离。
接着就见慕韶起身,声音清清淡淡,嘱咐了一声“好生歇息。”
便转身离去。
凤盷望着门边拂过的一片衣角,便觉心中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他翻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冷声道“出去。”
傀儡红玉悄悄退了下去。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潮湿的水汽氤氲,凤盷在疲惫中睡去。
梦中也如今日这般下着雨,凤盷多日不见兄长,心中十分不安,借口
东西落在学堂,甩开跟着的侍从,偷偷跑去了东宫议事殿。
凤盷从后殿翻窗进去,止住了要出声提醒的守卫,悄悄摸到兄长议事的屏风后方,悄悄地等他。
彼时凤盷不足一千岁,他们说的话对年幼的凤盷来说无趣又深奥,凤盷不耐烦听,玩着放在床榻上的玉雕小雀,听得频频打哈欠。
迷迷糊糊中睡去,醒来时夜色已深,熟悉的怀抱靠近,单薄却有力的手臂将他抱起。
凤盷半梦半醒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兄长着身的衣物向来熏着奢华厚重的宫香,如同这座巍峨宫殿一般,昭示着兄长三界太子的无上地位和尊荣。
凤盷攀住兄长的脖子,皱着小鼻子,趴在兄长耳边同他小声说着自己的思念。
兄长眼中都是温柔的笑意,抱着他往寝殿走去。
骤雨初歇,夜色静谧,安静的空气里只有兄长温柔哄劝他的声音。
凤盷得了兄长的承诺,欢喜又依恋地在兄长脖颈间轻蹭,轻嗅着那味道,慢慢地止住了动作。
凤盷不喜欢那个味道,总让凤盷觉得兄长与他隔着整片巍峨厚重的山。他用力抬头仰望,却只感到卑微和不安。
凤盷同兄长诉说自己的不喜,兄长便道“那你便加一味你喜欢的香,孤以后便用它熏,如此你便喜欢了不是”
凤盷欢喜至极,高兴得绕着兄长转圈圈,彼时他年幼,喜欢清甜的花香,不懂香料也有高低贵贱,只觉雨后的野花格外清新芬芳,凤盷随手从路边取了一朵味道清甜的野花,交于兄长。
从此之后,兄长名贵的宫香中,便多了这样一味廉价的野花,彼此交融纠缠,却仿若浑然一体。
如同微贱的他与尊贵的兄长,彼此纠缠,难舍难分。
他爱极自己为兄长选的香,常常将兄长宽大的衣物裹在身上,将自己身上沾染上兄长的味道。
彼时他不知人与人之间还有着一种地位与地位之间的距离,只以为他在兄长身边,便是离着兄长最近之人,却不知他与兄长的距离之远,胜过那宫香与野花。
如今他依旧没有长进,自以为留在兄长身边便万事大吉,却忘了他目前于兄长于陌生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