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离开警局前往王桂玉那里前,上面传指示，陈家树的案子碰见难，一支二支前往二楼会议室开会。

局长相召,肯定紧着局长的安排。

何况郑望如今是砧板上的肉,跑是跑不掉的,也没那么好下锅,一切都是水磨的功夫，急哄哄的,也出不了结果。

二楼的会议室挺大,中间一个红木椭圆桌子，周局坐在主位上,袁越和霍染因坐在周局下边左右手。纪询……说话纪询有犯难。

虽然一回生二回熟,日常时刻他已经自己当成二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这种由局长主持的比较正式的会议，这么说吧，他似乎不应该出现更不应该落座。

他又想第一时间倾听一线调查出的线索。

所以如个小尾巴般跟霍染因进之后,纪询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走到角落，站在摆在角落的凤尾竹旁边，当个称职的壁花。

他做壁花还是有醒目的。

周局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让他出去,一拍桌子：“开会。”

袁越先开口：“我先对陈家树案件的调查做个简单汇报：法医处已经检查出遗留在现场的血『液』『毛』发中的dna，一共有五种,其中种是女『性』,这样dna已经和警局内留存的dna比对成功，确认属于失踪人口。”

“其余三种呢？”霍染因。

“其余三种dna确认属于男『性』，警局中没有找到相应数据,和昨晚抓获的船人员dna对照，也不吻合。目前我正在分析现场的脚印与指纹，以及其余现场遗落，看能不能找到相应线索。”

“至于比对出的位失踪女『性』，都是宁市人，都失踪了一年以上。”袁越继续补充，“考虑到失踪时间的漫长，这种犯罪行为又是更换器官，陈家树必然有一个养着这失踪人口的地方——昨天找到的废弃工厂更像是一个临时的手术室——陈家树是做走私的，这个地方恐怕不好找……”

岂止不好找。

他最怕的，是这个地方压根不在国境内。

因为这样做的好处简直显而易见，人困在国外，首先避免了国内警方的追查，其次大大降低了受害者逃跑或联络家属的可能『性』，怎么想，怎么划算。

纪询的立正站直持续了短短时间。

快他向后一靠，往旁一歪，靠在了凤尾竹与窗台的夹角上，一阵簌簌声响之后，凤尾竹挺住了。

袁越继续汇报：“目前没有找到失踪者的尸体，我没有通知亲属。是从昨天的情况看，失踪者恐怕凶多吉……”

这也许是最棘手的题之一。

等待是煎熬痛苦的，可不等待，连守候煎熬痛苦带的渺远希望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题拿出了，可还是被轻轻带过了。

谁也没法给出选择。

有时候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是正确的选择。

“除了法医处得出的结论以外，我目前已经封锁了陈家树的公司，将公司、包括家中的硬盘、件都带回局里，由经侦处的同事帮忙调查陈家树的出入账目。”袁越说到这里，暂停了。

他朝后看去，坐在后边的是经侦的副队长。

经侦负责的事情，当然经侦开口说明。

经侦副队长接话：“我调查了陈家树公司的财务件，发现财务件有做过的痕迹。”

“做过？”周局反。

“进出项不太对，有明显的修改平账的痕迹。”经侦副队长通俗的话解释，“而且根据我对陈家树公司财务的盘，财务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对过往账目进行了一次大的返工，明面上的说法是对过往账目进行复核。”

一月份。

纪询敏锐地抓住这个关键的时间。

“一月份的时候，正是霍队和纪询在ktv撞见陈家和吸毒的时间。”袁越又接上话，“之后陈家和就匆匆出国，我想陈家树就是在那时候嗅到风险，于是飞快让财务修改了过往账簿。”

“时间巧妙啊。”周局沉思，“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陈家树这犯罪情况，陈家和恐怕参与其中，知道的一清二楚，陈家和我抓到了，突破了吗？”

“一直在突破。”袁越沉声说，“不过陈家和嘴硬且狡猾，他是在偷渡的时候被抓，知道走私的事情跑不掉，就供认了陈家树走私『药』品的事情。等到绑架和器官贩卖的死后，就一三不知，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还一直喊冤。”

他拿遥控器打开投影仪。

投影仪上，出现陈家和在询室里的画面。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投影仪上，包括角落的纪询。

纪询审视着出现在屏幕中的陈家和。

前后数次见面，陈家和始终没有表现出非常值得人刮目相看的特质，就纪询个人的观，这不过是个有所有纨绔子弟的通病的人而已——出事之前胆大包天，出事之后哪哪不顶。

这种印象，也和现在陈家和展现出的模样十分相衬。

见画面里头的陈家和，双目通红，大喊大叫，脑袋上的一头黄发，也在他的喊叫声中蓬起落下，几乎是一头枯草。而与他夸张的面部表情相对应的，是他的双手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