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学以后,纪语对着世界的感觉便再不一样。
从前的她有多开朗,后来的她就有多内向。
调查完的事情的纪询将一切都拼凑起来。
安介有一张老天垂青的脸,又和戏剧社玩得好,戏剧社里的女成员自然喜欢。先破坏纪语看管的道具,又连夜帮纪语做出道具;在获得纪语好感的时,让戏剧社其喜欢的女成员吃醋。
吃醋的社员因为安介排挤纪语,纪语却茫然无知,更因为她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越有责任心,越觉得道具没看好难以忍受,越对帮助她弥补失误的安介产生好感。
安介还是个非常会说话的人。
总是愿意说好听的,纪语在的嘴里,就是天的仙女。
纪语没有碰到过一个直白地赞美她,对她表示爱慕的男人。
所有女人在收到她以为的真心而热烈的赞美的时刻,都会害羞。
们越走越近,信任不会那么容易消失,纪语相信安介的时,安介用样的办法,离纪语与身旁的学,这种拙劣但有效的手段,甚至用到了孟负山身。
孟负山很少给纪语打电话,多是发消息。
安介时常出现在纪语身边,会在纪语忙着戏剧社活的时候,将孟负山发来的消息偷偷删除,不是每次都删,五次里有三次,三次里有两次,剩下的一两次,跟着纪语一起去孟负山。
约孟负山是失落的。
而对纪语而言,便是哥哥的好朋友,曾经在她住过,和她系一度很好的孟哥,不知为什么,对她不复往日的态度。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过去简简单单便维系的系,换到现在,无怎么都做不好?
学以来,许这两种疑问一直盘桓在纪语的心头。
所有人都改变,连自己都似乎与过往不的世界里,有安介还在她身边,还挥洒着无穷无尽的热情,肯定她,照顾她,需要她。
许这就是恋爱吧?
一直在追求着纪语的安介,终于被纪语主握住手。
孟负山听说完,抽了许多烟,一包接着一包,烟头塞满烟缸,落满地面,多到整个房子款连们,都淹没在呛人的烟雾之中,甚至看不清手掌之外对方的脸。
最后孟负山说,纪询,再查查。安介做的事情我没有疑问,但纪语没有那么笨,她不会因为仅一个男人做出这些事。
纪询理解孟负山的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还不敢置信,自己当时为什么因为忙着查案,没送纪语去学,没注纪语的学生活,更不敢置信,居然相信孟负山照顾好纪语。
现在一切都晚了。
可还做一些事情。
还是信任自己,如此自负地信任着自己。没有说服孟负山,而是直接甩开孟负山,踏寻找安介的道路。
安介算聪明,纪语出事的消息传过去以后,没有傻傻地呆在省城和学校,而是收拾东西,从省城跑了,最后被纪询在沿海的一个港口城市抓住。
说来怪,倒推下时,刚好们从宁市出发的时候,安介从省城逃跑。
巧合得像是有人特意对安介通风报信。
纪询意识到思绪发散太过,想偏了。闭闭眼,将注意力重新集中。
沙滩边,没有杀死跪地求饶,丑态毕『露』的男人,放过了安介。然后……没有立刻离开那座沿海城市。没有离开的原因经忘了,可是因为浑噩吧。
没有目的,无所适从地行走在那座陌生城市的街道,茫然看着陌生的人。
可就算如此,就算耳中听的都是陌生的语言,看着这些人,还像是在看安介。
以为是幻觉,可似乎又不是。当定睛看去的时候,安介真的在身前。
在无意识的跟失踪安介。
当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点时候,没有跟,是坐在路边,坐到入夜。而后随便走入路边的酒吧,又从酒吧里出来,继续散漫踉跄的走在街。
陌生的城市里不止有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语言。
不在意们,们不在意。
异国乡,便是如此。
在街徘徊了五天。
之所以将这个天数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五天之后,警笛的声音把昏冥中吵醒。
发现自己倒在路边,许是昏睡在路边?
站在山路,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山路之下一排警车顶着闪烁红蓝光芒的警灯呼啸而过。
它们去干什么?自己为什么从城市街道跑到郊区?
这些念头没有在纪询脑海中停留超过一秒。
漠不心。
此后没有两天,从警方的公示中得知,自山醒来的当日,警方在山脚庙中发现一具面部被划花不辨认身份的男。
纪询看着警方照片里熟悉的死者衣着,以及一柄样熟悉的尖刀。
死者,安介。
在自己衣袖的内侧,发现一枚干涸血点。
“你看了什么?”千万个思绪转过纪询的脑海,但最终说出口的,是这简单的一句话。
“安介坐在庙里的椅子,的背后是一尊神像,身没有捆绑的痕迹。的脸被划花了,从伤口痕迹看,是在生前划的。但致命伤是横过喉咙的一刀,从喉管飞出的鲜血溅了了安介一身,以及身前半个地面;但你身很干净,你倒在一旁,没有晕,是酒气熏天地睡着。”
“刀在我手里?”纪询又问。
“不,在安介手里。”孟负山冷笑,“像极了安介良心不安,畏罪『自杀』。”
“不会『自杀』。”
“当然不会。”孟负山,“所以纪询,是谁杀了?”
纪询重新闭眼。的思绪随着孟负山的叙述,渐渐又回到从前。
但这份从前似乎完全隔绝在足以自傲的记忆力之外,许酒精在当时经侵吞了太多的理智,再度回忆,觉得那座城市的街永远笼罩着一层自己根本看不透的厚重『迷』雾,所进的一酒店,全部开在漆黑的角落,一的门脸,像一张张光怪陆离的巨口。
还有……还有那座山,那座庙。
不知是不是记忆在随着孟负山的复述,自补全细节。
走在浓雾中,浓雾的尽头,隐约浮现了一张慈悲笑靥。
越走越近,终于看清,那是一张施着彩绘的神像的脸。
妈祖娘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