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的踹门声和刺耳的吱嘎鬼叫,响成一片。但整个过程并不长。几秒后,门到底是被元小夕踹合上了。
地上也多出一只被门生生夹断的惨白鬼手。
元小夕喉咙有点痛。
她转过身,望向房间,最远离门口的角落。
她倒是早意识
到了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只是没反应过来,他们刚刚都挤在那边干嘛。
她现在知道了。
元小夕快哭了。她只能指着地上的断手,哑声问房间另外一边的人“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
房间里的其他人倒不是不想来帮忙,而是他们站太远了,根本没看到鬼。他们只看到张兰骤然惨死,自己的尖叫都被吓得卡在喉咙里呢然后就生生看着元小夕对着门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地上就多了一具尸体和一只鬼手。
所有人现在还有点呆若木鸡。
而且,他们和元小夕都不是很熟。最后,还是在人群后方,和元小夕在实验课上同在一个小组,和她勉强算是半个熟人的刘圆,远远地、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我们所有人醒过来的时候,就从考场到了这个地方了。周蕙死了。”刘圆颤抖指了一个方向,“你又一直叫不醒。”
随着刘圆的话,所有人好像也是终于回神了。
一个缩在人群边缘的姑娘,几乎崩溃地大哭大喊起来“我早就说过了,外面有东西、在撞门有东西在外面周蕙就是那个杀的我要张兰不要开门的她偏要去开门我们出不去了那个东西会杀掉我们所有人的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啊啊啊”
一通嚎啕大哭下来,把元小夕脑袋震得嗡嗡响。她勉强顺着刘圆指的方向看到另一具尸体。
周蕙确实死了。
刚刚考场上,还坐在她旁边的周蕙,现在躺在一个钢板推车上。同样是被开膛破肚,黑紫的血液和内脏顺着推车淌了一圈。
尸体前方,还有一个锅炉。
嗯那应该是一个焚尸炉。
元小夕终于彻底认清现状了,这地方,是一个停尸房。
墙上没有窗户,应该是在地下。空气里,焚烧的焦味、尸体、消毒水种种气味在闭塞的空间中,发酵成一种难以描述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正对大门的墙面顶上,挂着一个时钟。下面排满了架子,放着几本像是解剖学之类的书,和很多泡水的标本。标本瓶子有大有小,透过浑浊的液体,隐约可以看到是些人体器官。元小夕也不想再细看了。
天花
板中间吊着一个昏暗的黄灯泡,是房间里的唯一光源。灯下面照着一个肮脏杂乱的解剖台。然后就是摆着周蕙尸体的、和她醒来时躺过的两辆钢板推车了。
至此,元小夕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醒来时,就是躺在一台运尸车上。
她全身猛地一阵恶寒。
继而感到很荒谬。
最后就真的笑出来了
“这都开什么玩笑呢”
刚刚惊恐围观张兰惨死的众人,用一种更加惊恐的眼神,看着独自发笑的元小夕,自动地齐齐退了一步。
而人群一退,唯一一个没有动的,就很显眼了
一个看着很陌生的男生,站在人群前方,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元小夕。
但元小夕记忆里找了一圈,发觉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人他好像不是他们的同学
不过,元小夕也就是随便一个念头。她没太在意这个陌生人。基本上,元小夕都还处在惊吓过度的应激状态里,对什么都不太在乎。
她又开始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了。
我这是在考场上睡着了,在做噩梦吧。
这样一想,元小夕甚至很想再次打开门,和那个小鬼正面对线。反正破罐破摔嘛,吓醒就完事儿了呗。
不过临到头了,她到底还是怂了一下,没敢真的直接转身开门。只是决定踹一脚那只断手来聊表心意。
不料,一脚踢空。
元小夕觉得好像不太对,低头,再左右看看。
嗯。手不见了。
“手呢”元小夕抬头。
她看到围观的同学们惊恐的眼光,齐齐看向她的右肩。而那个脸生的男人瞳孔骤缩。
霎时,元小夕寒毛倒立,脊柱发凉。
她眼角余光极力向右,缓慢而僵硬地转头。
她似乎能听见自己脖子嘎吱嘎吱的响声。
果然,一只惨白的手,正搭在她肩上。残肢的断面上,黑血滴在她的肩膀,顺着衣服,缓缓流下。
猛地,断手如飞蝗乍起,向她迎面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