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盯着晁茂道“我本来以为晁堂主会明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所以才好言相劝。只是现在看来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也罢,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哈哈,求之不得”晁茂一边说话,一边用目光扫过演武场中渐渐变得热闹的南北两面院墙。
南面由于连接着潮名会所主建筑的缘故,通道和边缘处已经站满了会所的守卫,而领头者赫然是这里的安保总管事邬荣邬大师。
北面则是洞开的大门和高耸的石墙,与京城商业区相连,同样也有许多人听到风声前来看热闹。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越聚越多,很快就挤满了墙边,就连二人多高的墙头也有人爬了上去,双腿跨在上面兴致勃勃地观赏着眼前的大戏。
晁茂见状心下一笑,暗道汪长老办事果然得力。
北面这些闲杂人等原本是没有资格进入演武场的,可是汪长老为了完成宣传造势的任务直接打通了颜小米的路子,让这些人能够顺利观战。
所以这一切看似突兀,实则步步为营,均是己方早已定好的计划。
此时在一旁观战的邬荣见双方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主动上前劝解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今天的事情发生在潮名会所,那我也就腆着脸做个和事佬,为双方公正地说几句。”
“晁堂主,不管你与苏城有何恩怨,但邓伟博毕竟是苏城的人,你不妨退让一步,主动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晁茂闻音知意,瞪起铜铃般的眼珠环视一圈,高声表态道“邬大师,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冀城和苏城之间的纠纷,与其他人无关。而且我伏虎堂岂是能轻辱之辈邓伟博既然敢打上门来就必须要付出代价,想要我放人没门”
“晁堂主,你何必为了一时意气坏了两城的关系人命关天,邓伟博现在危在旦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双方可就要结下死仇了。”邬荣摇头道。
“邬大师,你不必多说了,伏虎堂做事向来敢做敢当,我今天放下话来,无论苏城有什么招数尽管冲着我来,我晁茂二话不说全盘接下”
邬荣要的就是晁茂这句话。他故作遗憾地摊了摊手,面对着陈阳无奈道“陈帮主,我知道让伏虎堂交出邓伟博是你们的底线,所以也不会劝你们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晁堂主不肯交人,那我也只能宣告调解失败,由你们自行解决恩怨。从现在开始,我们潮名会所退避三舍,绝不插手。”
陈阳平静地点点头,目光至始至终都聚焦在晁茂身上。他早就看出邬荣和晁茂在唱双簧,却也不戳破,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们把这出大戏唱完。
一个敌人总比两个要好对付,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和潮名会所关系不大,没必要因此得罪这条京城的地头蛇。
而且既然晁茂已经愿意为邓伟博的生死负责,那就冤有头债有主,无须牵扯他人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陈阳捏了捏颌下的一小撮山羊胡,面若冰霜道“晁堂主霸气外露,乍一看来是挺唬人的。不过我怎么感觉你这是色厉内苒,倒像是怕了我们苏城呢”
“哈哈我会怕陈阳,老子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怕这个字”晁茂嗤鼻一笑。
“说大话谁不会”陈阳环视一圈,抬手指了指身后道“晁茂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苏城的兄弟有多少,你身后的阿猫阿狗又有多少你信不信老子一声令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他说完大手向后挥手,苏城的人马顿时发出冲天的怒吼“交出邓堂主活捉狗晁茂交出邓”
震天价响的呼喝声直至连绵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稍稍减弱,整个演武场仿佛被卷入一道波涛汹涌的音浪怒潮,让周围无数观战的人群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晁茂被苏城的人马吵得心烦意乱,却又因对方人多势众而无法阻止,只能等待音浪渐渐变小后才撇嘴不屑道“人多了不起吗声音大就代表牛逼吗老子虽然没你们那么多人,但个个以一当十,真打起来保证让你们全部都哭爹喊娘”
陈阳闻言呵呵一笑,根本不理会晁茂意图扳回气势的反击之言。
刚才是他小胜一筹,哪怕己方看起来没有伏虎堂那么精锐,但经过刚才的一番鼓动后气势已经完全炒了起来,足以抵消一些隐形的劣势。
有时候气势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玄妙,任何一点优势都能演变成突破口,让明明有主动权的敌人在不知不觉间落入下风。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趁着气势此消彼长的良机主动划下一条道,让晁茂不得不为了自己装过的逼而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晁茂,嘴硬要是好使的话,那我的这些兄弟们岂不都是摆设老子懒得跟你废话,干脆先文后武,免得让别人说我仗着人多欺负你。”
晁茂一听,立刻明白自己错过了主动发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