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一连串的金铁交击声自塔楼顶部响起，旋即被某种力量束缚在一室之内。

塔楼下方，正与莱安娜和奥克一同离去的西摩忽然停下了脚步，有些奇怪地转过头，望向了塔楼的顶层。

“怎么了，西摩？”

“……没什么。”

西摩摇了摇头，一边嘀咕着‘奇怪’，一边重新迈开了步伐。

塔楼顶层，金铁交击的声音很快便平息下来。

林易神色平静地站在那里，身上的衣衫没有丝毫的杂乱。

在他的对面，一身银铠的阿斯特靠着墙角微微喘息，额头上沾满了汗水，右手拄着银色的长剑，神情既失落又满足。

“您果然是靠着剑技战胜了范达尔阁下。”

“……不然呢？”

林易随口问了一句，顺便将之前放下的小黑猫再度抱了起来。

听到林易的反问，阿斯特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扔给了林易。

林易伸手接住，发现那是一个三棱锥形状的黑色不规则物体。

“这种风格……不符合精灵的审美吧？”

“符合，黑暗精灵。”

“啊这……确实。”

林易稍微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物件便忽然发生了变化，黑色的金属伸展开合，露出一条条亮着红光的裂痕，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副红色的三维投影。

望着红色投影中显示的画面，林易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正是他当初操控银白色蛟龙撞击黑色飞船的画面。

“这是你们从击落的飞船中拿到的东西吧！”

“没错。”

“难怪你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林易摇着头说道，“你觉得我是用强大的力量碾压了范达尔，所以想要亲自尝试一下。”

“抱歉，是我冒犯了。”

“没关系，你其实一开始就应该说出来，我更喜欢直来直去的剑客。”

“可一开始我并不清楚您的力量。”

“……嗯？”

林易挑了挑眉，神色有些疑惑。

阿斯特笑了笑说道：“剑圣阁下，您不用怀疑，我最早对您的崇敬之情是真的，只是在看到您强大的力量后，才产生了一丝怀疑。”

“您或许也听说过，精灵们为了应对漫长的生命，进化出了一种特殊的固执情绪，这种固执的情绪会让精灵们对自己的兴趣爱好产生极度的痴迷和渴求。”

“同时，由于精灵的天性和亚尔夫海姆的坏境，绝大多数的精灵都会选择花草或者歌舞作为爱好，但我不同，我选择了剑术！”

说着，阿斯特的俊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豪，但紧接着便是一抹怅然。

“一千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未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也一直都以自己的剑术天赋为傲，觉得自己是亚尔夫海姆乃至九界都数得着的剑客，直到我遇见了范达尔。”

“在当年那场宴会中，他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持着长剑，就这样轻松而又潇洒地击败了我，自那时起，我便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天赋或许并不算什么。”

“九界太大了，宇宙太大了，大到不得不令人升起一丝畏惧之心。”

“所以请您相信我，我早就明白了宇宙的浩瀚，也早就渡过了赌气争雄的阶段，因此在听闻您轻松地击败了范达尔阁下的消息时，我的崇敬和向往都是发自内心的。”

“……”

望着面露怅然的阿斯特，林易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范达尔教你的道理？”

“不，是我自己想通的。”

“这可不叫想通。”林易摇了摇头，“阿斯特，你迈进死胡同了。”

阿斯特微微怔然，旋即摇了摇头：“我只是耗尽了天赋罢了……剑圣阁下，不说这个了，您刚才应该看到我的两个孩子了吧？”

“看到了，怎么，你想把你的儿子送给我当徒弟？”

“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再好不过，不过我不觉得那小子能入得了您的法眼，他虽然也选择了剑术，但他的剑术天赋并不算高，甚至比不上莱安娜，更不要说我了，我当年刚开始学剑的时候……”

“我收了！”

“我的剑术老师都……”

阿斯特的话语戛然而止，怔怔的望着林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语。

“您……您说什么？”

“我说我收了。”

“可是……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想给您推荐的是莱安娜，她的剑术天赋远超西摩，甚至超越了我。”

“但她没有选择剑术，不是吗？”

林易拍了拍阿斯特的肩膀，嘴角挂着一丝洒然的微笑。

“要不要打个赌？”

阿斯特一怔：“什么赌？”

林易走到阳台前，背对着阿斯特说道：“你觉得西摩的天赋没有你高，未来成就有限，但我不这么看，我觉得他未来的成就必定在你之上……怎么样？要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