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优雅而又从容地伸手示意。

林易皱起眉头，忽然闪电般伸手掐住了小鬼的脖子。

“你是怎么把这种东西带来人间的？”

“嗬嗬——”

淡红色的小鬼面露惊恐，喉咙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眼珠微微向外凸出，身后那对光秃秃的丑陋肉翼不断拍打，手脚也不断地挣扎挥舞。

但无论它怎么挣扎，林易的手掌依旧如磐石般稳定，没有丝毫颤动。

路西法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喂喂，不喜欢我的侍者可以直说，大不了换一批美艳养眼的魅魔就好了，不打招呼就动手动脚算什么？”

“再说了，这种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问你的顶头上司。”

说着，路西法自顾自地打开一瓶红酒，倒入面前的两个放有冰块的高脚杯中，然后将其中一杯推到了林易那边。

林易皱起眉头，随手将这只小鬼扔进暗红色裂缝，然后坐在了路西法对面。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路西法端着鲜红如血的酒杯，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敢打赌，你从来都没有去过这片宇宙的天堂！”

“这片宇宙还有天堂存在？”

“那是当然！”路西法晃着酒杯道，“既然存在地狱，那么自然便存在天堂，这是我家那个老家伙定下的规矩，即便我如何不爽也无法改变，所以既然解决不了问题，我就只好解决那些惹出问题的人了。”

“……”林易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你当年赶走的只是天使，而天堂本身作为一个世界或者说维度，依旧存在于这片宇宙中？”

“没错。”

路西法瞥了林易一眼，随意道：“我赶走了天堂中所有驻守的天使，将那美好梦幻的空中世界变成了荒芜人烟的断壁残垣，所有天使都闻我之名而色变，哪怕在你抵达这个世界后都没有丝毫好转。”

“因为他们知道，我虽然无法在人间干掉你，但想要收拾他们，却不费吹灰之力，直到六十年前，你构筑了那套遍布全球的地脉法阵，成功将我行走人间的能量体压制到比他们还要弱小的程度……”

林易皱起眉头道：“然后他们就又一次降临了？”

“是啊，从六十年前开始，陆陆续续有诸多天使进驻了天堂，这些天使可不像你一样强大有趣，他们每一个都是我曾经最厌恶的模样，冷漠，无情，假仁假义……”

说着，路西法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抑制的嫌恶。

紧接着，路西法便藏起嫌恶，继续微笑着说道：“在你消失的这六十年间，这群天使重新建立起了天堂，在凡间恢复了信仰，顺便还安排了许多天使下凡，与人类生下了许多半天使，以便让这些杂种代替他们显露神迹，收割信仰。”

“理所当然的，我对这种情况自然非常不满，于是便找到了一位下凡的天使，但还没等我开口，他便甩给我一份地狱与天堂的协议，其中明文规定了有关天使下凡和魔鬼现世的条款——你想看看吗？”

迎着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目光，林易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路西法笑了：“你看，这就是你比他们都要有趣的地方！”

说着，路西法右手一晃，一张洁白如雪，边缘镶有暗红色纹络的纸张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然后轻飘飘地递给了林易。

林易飞快地将这份协议浏览了一遍，旋即便紧紧皱起眉头。

“天堂可以派出半天使，地狱也可以派出半恶魔？”

“没错，他们管这叫平衡，但我觉得这叫狗屎！”

路西法满脸鄙夷地啐了一口：“一个半天使对应一个半恶魔，这种条款看起来倒是挺平衡的，但谁不知道身为地狱之主的我早就不需要信仰了——你需要吗？”

“不需要。”林易面无表情。

“是啊，正经人谁需要信仰啊！”

“下贱！”

路西法气呼呼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瞅着林易说道：“不过放心，虽然他们从来都没有跟你打过招呼，但你还是他们名义上和实质上的领袖，毕竟，这个世界终归是力量为王，不是吗？”

说着，路西法露出一抹灿烂而又俊美的笑容。

林易面无表情地望着路西法，心中升起一丝隐隐的怒火，这股怒火针对的并非是试图挑拨离间的路西法，而是那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天使。

“路西法，告诉我，我该怎么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