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惠眼珠一转，发挥了自己人间显微镜的功能，从闻乐的一堆衣服中拎出了一条灰色的运动短裤。

“嗯，这个好。”

闻乐看了看这才想起来，这条运动短裤因为布料舒服，弹性也好，她本来是买来打算夏天在宿舍穿的，但是网购回来发现虽然面料是不错，但是似乎比想象中短，后来因为穿睡衣也很舒服，所以这条短裤就被搁置了，闻乐一直就没穿过。

闻乐看着那条运动短裤，皱了下眉，有些犹豫道：“这个会不会太短？”

程惠翻了个白眼，“拜托，这是正正经经的运动短裤好不好，绝对没有偷工减料，也就意味着大家都这么穿。”

说着程惠还嫌弃地在闻乐胳膊上拍了一下，“人家能穿，咋就你这么多事儿呢？”

“舒服能拿奖才更重要，对不？”

闻乐点头，“也是。”

说着程惠抱胸倚靠在衣橱旁，上下打量闻乐，道：“你说你好好一小姑娘，怎么跟老古董似的，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你穿超短裤，要不就是长裤，要不就是长裙，啧啧，老古董。”

闻乐笑道：“也不是不能穿，只是喜欢这种风格。”

程惠道：“你知道你这种风格造成的直接后果是什么吗？”

闻乐道：“什么？”

程惠道：“大家都在说你不露腿是因为腿丑，又粗又弯那种。”

程惠吸了口奶，道：“所以那些想跟你竞争校花的那些系花、院花们都特别爱露腿。”

闻乐笑道：“我上次穿旗袍不是露了吗？”

程惠道：“美女，你那旗袍前面遮到脚腕，侧面那一条缝能看到什么？所以”

程惠眯着眼握着拳，志在必得道：“你就让所有人瞧瞧，你这个婆娘是真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完美的地方。”

闻乐拿出衣服关上橱，“幼稚。”

程惠道：“所以你穿不穿？”

闻乐道：“穿，怎么不穿，比赛第一其他第二。”

程惠打了个响指，“漂亮。”

闻乐关橱时，挂在锁上的钥匙晃动了一下，闻乐一眼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把熟悉的钥匙。

闻乐摘下钥匙，轻轻摸着一大一小的两把钥匙，陷入回忆。

闻乐记得那是高三的暑假，他接到当地邮政局的电话，说录取通知书到了，让闻乐去取。

闻乐因为住在山区，快递送达不太方便，她就骑着自行车，拿着身份证去邮政取快递。

她骑了一路，满头大汗地跑回家，挥舞着手上的文件，兴奋地喊道：“爷爷！爸爸！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爷爷和爸爸从书房走出来，对她露出满意的笑，随后，他们又进了书房，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个小盒子，对闻乐道：“你的礼物。”

闻乐惊喜地打开两个小盒子，发现里面只是两把钥匙，闻乐有些好奇，还有些失望，问道：“这是什么的钥匙？”

爸爸只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闻乐哦了一声，只以为这是两把钥匙，那种类似于‘开启未知大门’之类的、就像是钥匙项链一样、带着某种隐喻精神鼓励，便没多想，甚是有些失望的将钥匙收了起来，挂在自己的钥匙链上，只当做是一种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而此刻，闻乐在经历了昨天和爸爸的那一番谈话之后，闻乐突然想，如果她们家有着足够的物质基础，那么是不是这钥匙也不再只是某种精神象征，而可能是某种切切实实的物质赠与？

闻乐想到这儿双目微微睁大。

程惠发现了闻乐的不对，道：“怎么了？”

闻乐声音有些颤抖，“等等、我，我打个，打个电话。”

程惠见状心中也跟着一紧，心想闻乐这幅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闻乐拿出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出了爷爷的电话。

说实话，自从昨天爸爸说过那一袭话之后，她心中依旧有股强烈的不真实感，闻乐深吸一口气，慢慢地点下了拨号键。

此刻宿舍里就有闻乐和程惠两个人，程惠见闻乐一副紧张的样子不由放下嘴中叼着的奶，坐在一旁陪着闻乐。

电话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显得格外漫长，闻乐深吸着气，平复着自己的紧张情绪。

一声细微的电流声之后，电话被接通。

“喂。”

闻爷爷闻炳秋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闻乐小心翼翼地把电话凑到自己耳边，先是问了问爷爷奶奶两人的近况，闻爷爷许久不见孙女也挺想念，远香近臭，这老头也只有在电话里才有这样的耐心。

得知爷爷奶奶身体还好之后，来到正题，闻乐张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闻爷爷哼了一声道：“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接说。”

闻乐咬了咬牙，直接道：“爷爷，高三暑假我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你送我的那个钥匙是什么意思？”

闻爷爷又哼哼两声，语气颇为不在意地道：“哦，就故宫东边儿的一套四合院儿，怎么终于想起来要去看看了？”

闻乐小心肝儿一颤，她觉得她爷爷今天这话可比她爸爸昨天那一番话刺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