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然本就吓得不轻,又被亲爹踹倒在地,当即哭出了声。
景修然比景和光大上两岁,小时候的家里清贫他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也清楚自家的家财来得确实不够正道
可他不想坐牢啊
景修然哀嚎道“他当着我的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哪里知道他到底是谁爹,你想想办法,怎么办啊呜呜我不想坐大牢”
景浩南听他什么都往外说,又给了他一脚“你哭什么没出息的东西。叫我什么爹,我是你族伯”
景浩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把目光投到一旁同样在哭泣的妻子身上“清娘,你去找大哥让大哥搜集证据,救我和修然出去”
清娘疑惑哪来的什么证据
当年的事,分明是丈夫做族长的哥哥强行捏造的
不过她不像景修然一样不经事,知道这当口做过什么都不能认,当下含泪点头道“我记住了我等下就去找大哥”
只说了这两句,景浩南和景修然被押送回州府大牢。
衙头连夜做了初步审理,依据口供做好了案件记录。
陈年旧案,审理起来不易。但像“景和光为母申冤”的案件,是属于比较容易查清的案件。
案件有明确的获利人,只需要查明景和光母亲的死到底冤枉不冤枉,便可进一步审理案件。
是夜。
清娘来到大伯哥景平东的宅子,哭着求景平东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景平东坐在椅子上,听着清娘的叙述,脸色变沉,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
还没待两人商量几句,景家老太爷那边派人来问了。
“太爷让我问问,那些衙役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把浩南和修然都带走了”
景平东艰难点头“是。”
“到底怎么回事”那人语气带着质疑和不悦,完全没把景平东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景平东后牙槽暗暗咬紧,缓缓压下心中不满。
清娘哭着道“是景阳冰的儿子回来了他中了榜眼,告了我们,说我们家霸占他家的家财”
清娘觉得像是报应,心中很绝望。
她转念又想,就算是报应,做了坏事该遭报应的也不该就只有她的丈夫景浩南
而且她的小儿子都被抓了进去,她儿子当年可才五岁,五岁的孩子知道个什么
清娘目光迫切,抓住景平东的袖子“大哥,景阳冰留下来的银子和家产你拿了大半,你可不能不管浩南和修然啊修然当时才五岁,错也是我们大人的错”
景平东想了想,道“慌什么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记得不要自乱阵脚。那混混已经死了,我们咬死了那女人水性杨花就是”
景平东看向老太爷派来的人“你去告诉太爷,说我请他对族里吩咐一声,让大家别乱说话。我稍后也会上门,好好叮嘱当年参与沉塘的那些人家。”
那人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嫌弃道“一个小孩都看不住,真是没用我这就回去告诉太爷。”说完他便走了。
屋子里。
景平东看着清娘,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要是想浩南全乎地出来,就要咬死了,我们没做错过事,懂不懂”
清娘心中慌乱极了,她白着脸点点头。
可她心里却想肯定是报应不然景阳冰的儿子怎么会中榜眼,那可是文曲星在世
查证的事进度不快,参与沉塘的人信誓旦旦地说看到过景和光的母亲和混混有接触。
可仔细调查,又能发现景阳冰生前夫妻和美。
证据不一致,李文心自然知道有人撒谎,而且撒谎之人十有是那些参与沉塘的人。
可想要证明人撒谎,也得需要证据才行。
李文心想要快点还可怜的贤弟景和光一个真相,便自己带着人出城查案。
府衙还没断案,景和光伸冤的事倒是一下传到了街头去。
景和光作为新科榜眼,还正热络呢,关于他的消息自是传得飞快。
等到李文心出城查案,一看府尹都动了,动静闹得更大,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三日后。
靠近州府城门的茶馆里,消息灵通的说书老丈,绘声绘色地说起前天晚上的宴会,讲景榜眼如何刻苦苦读多年、一朝为母申冤。
最后老丈点题道“如今案件还在审理过程中,但老丈认定必是景氏族人谋财害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