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可餐,这话不假。
景和光边啃包子,边瞧瞧对面的星茗,觉得包子特别香
周嫂子做的粉丝包子个头不小,星茗两个就饱了。
他吃过后,桌子上还有五个包子,三个馒头。
景和光包圆了。
一不留神把东西吃光后,景和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腰间。
原身身上本有荷包的,装有银子,可是路上丢了。银票倒是还有两张,但在坞城也没地方换银子。
简单来说,景和光现在是吃白饭的。
星茗见他面露赧然,问道“景兄可是还没饱虽然食物简单,但吃饱是够的。”
说着,他就要起身。
景和光赶紧拉住人“饱了饱了。只是和光囊中羞涩,有些不好意思。”原身练武的,饭量还大。
星茗弯唇“景兄何必客气,还得谢景兄刚刚吓走那妇人呢。我看景兄会武”
“会一点。我力气大,星弟若用得上尽管说。”景和光自信地推荐自己的“神力”。
不过景和光的“神力”后面几天都没用上,他一直窝在房里养伤。
景和光的来头,成了鱼叔的亲戚,是听说有贼人后找来的护院。
星茗让立夏陪着景和光,方便景和光学金国这边说话的口音,免得回头被人发觉不对。
但立夏年纪小,说着说着还被景和光带跑了
星茗来检查的时候听得无奈,把立夏换成了春分。
结果春分老问景和光吴国的事,景和光就讲了挺多。
讲吴国的都城,讲吴国的一些有趣故事和风俗,后来还讲起了吴国南北两危,讲南地的战事一直在打,今年春才结束。
一开始听的人只有春分和立夏,后面整个楼里每到晚上就把戏台子搬空了,听景和光讲吴国的事。
十六年过去了,但金国人对坞城吴国旧民依然是瞧不上和排斥的,靠着强兵驻扎镇住场面。
也因为金国人的态度,让戏楼里的人都清楚地知道他们是吴国人,不是金国人
现在知道吴国不是不管他们,而是管不过来,众人心里好受了许多,委屈也渐渐消散。
听着景和光的讲述,他们更是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不用担心被金国人
抓去黑牢;不会什么都没做,就被人鄙夷,只因为别人是金国人就高他们一等;不用担心性命和财物都一朝落空
就连幼时记忆模糊的星茗都有些恍惚,好似还在当年。
花好月圆,家人在府衙的后院赏花赏月。
姐姐绣了一条青竹的帕子,给他塞在小兜里擦脸;
母亲做了好吃的桂花饼,甜滋滋的;
父亲在夜里,偷偷给母亲吹笛子,把他给吵醒了。
目光迷茫瞬息后,星茗重又聚起注意力,望向戏台上的景和光。
景和光冲他笑一下,然后道“好了好了,今天就讲到这。明日里可要排戏,我等看你们上台呢”
戏楼里的人笑笑,三三两两地离开,鱼叔拎起春分和立夏,把地方腾出来。
到了后院,春分蹬着腿“鱼叔,你放我下来”
鱼叔问“放你下来干嘛再去偷听,你可小心被罚。”
春分道“被罚就被罚。”
鱼叔看一眼乖乖的立夏,无奈道“你都没立夏老成。就是你天天偷看,班主才每没个动静,你等几日再去看。”
戏班子里的人并不是不能成亲,只是身份低,很多人都是自己人瞧中了就一起过日子了。
像他们戏楼里,成双成对就有好几对。
星茗长得好,前几年就有戏班子里的小姑娘看中他。可他喜欢男人,就直说了。
在金国掌控下的坞城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可是会被人口口相传的新鲜事。就是戏班子里的人,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星茗一直一个人,也是头一个说自己喜欢男人的。
风声也往难免往外传了点,这才有那金国妇人骂星茗的由头。谁让星茗还喜欢男人呢
唱台上。
景和光朝着星茗走了几步。
可是他们两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上,除非绕下去,怎么走都是更远。
景和光撇了眼台下,觉得跳下去会被骂,可他又不想再走了。
于是他撩起衣袍,把两条大长腿放下台子,直接坐在台上平视着星茗。
景和光手撑在台子上,模样闲散地笑道“星弟,你想听什么我给你一个人讲。”
景和光醒来第一日,故意吓人的时候模样瞧着可怕得很。但这几日接触下来,足够星茗知道他
性子好。
星茗看着他,面上带着浅笑“院子里桂花正香,我想吃桂花饼了。”
桂花饼是被男人勾起思念之情后突然冒出来的念想,也有星茗故意地小小试探。
两人互相有意思,整个戏楼都知道了只是没说破。
景和光闻言一愣“做桂花饼”
这题超纲了。
但他可以试试“我回头就去试试,摘花还得忙活一阵,怕是得等等你才能吃上。”
星茗认真地问他“你真给我做”
景和光笑“多大的事,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若是难吃你别告诉我。”
第二日的一大早,后院里头响起吊嗓子的声音时,景和光就找了把伞,去花树下摇花。
听着远处的声音,景和光还在心里分辨,哪句是星茗的声音。
伴着唱戏声,景和光摇了好大一兜的桂花。
他荼毒完一棵树,刚想转身往下一棵去,和星茗撞个正着。
两人面对面,离得极近。
景和光笑“星弟,你吓我一跳。”
星茗闻到他身上的桂花香气,一种仿佛带着蜜的甜香。再抬头,看见景和光满头的小花,都落在了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