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缠绕上耳廓,景和光痒得一缩脖子。
他扭过头,和躬身低头的星茗大眼对小眼。
景和光
他星弟什么时候来的
景和光喉结耸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你、你看了多少了”手还悄悄挡住了信纸。
星茗眉眼弯弯“从我日以继夜、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开始。哦,还得再早一点,你感慨生死无常,生命让人敬畏,后面我都看到了。”
景和光捋了下,傻眼地问“从头到尾”
星茗但笑不语。
“你平常洗澡没这么快的。”景和光小声嘀咕。
景和光低下头,星茗看不见他的脸,却是把景和光红了的耳根看个分明。
星茗想这是害臊了。
不过怪可爱的,比以前那般模样更勾得人心痒痒的。
星茗低头在他耳朵后面的位置亲亲,笑道“水要凉了,你快去洗。”
景和光一下就懂了。
他转头飞快地在星茗唇上啄一口,然后冲出去。
“我马上就回来”
边说边回头,盯着星茗看,眼神像是火辣辣的钩子。
星茗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钩之欲出”。
三日后,柴元帅完成布兵,景和光接到要出发的消息。
他是奇袭军的副将,主将是位稳重的老将。景和光虽不是主将,但拥有建议权,主将也得和他商量着来。
出发的头天晚上。
景和光抱着星茗,和他头抵着头。
景和光开口“我明天走。”
星茗点点头“我知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星茗说完话,恢复抿着唇的表情,眉头也轻轻蹙起。
他放在被子里的手不安分地动着,拧过来扭过去,快拧巴成了麻花。
景和光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伸手抓住被子那双手,笑着问道“星弟,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星茗张嘴,只说出一个字。
景和光捏捏他的手“你不说,我真不带你了。”
星茗呆了一下,反过来紧紧抓住景和光的一只大手“你愿意带我去”
景和光笑“你东西都收好了,我当然要带你走。”
星茗迟迟不敢开口,是怕别人说景和光闲话,也怕
景和光觉得他麻烦,打仗也要掺和。
但景和光开口让他一起,他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星茗说出自己思量了好几日的主意“我可以跟着军医走,我会包扎伤口,也会处理很多草药”
景和光顺口道“这主意好,回头我受伤了就”
话没说完,星茗拿手堵了他的嘴。
“呸呸呸瞎说什么,我在军中可不想见你。”
景和光小孩般嘟起嘴,在星茗手心里啾一下,手上用力抱得更紧。
星茗收回手,嫌弃地在帕子上擦了擦。
他擦着手,景和光又亲了他的脸。
星茗无奈道“明日得出发,今日不许胡闹。”
“我就亲亲。”
“我不信,也不许再亲了。”
说是只亲亲,但亲着亲着,擦枪走火多正常,星茗完全不相信自己和景和光的节操和忍耐力。
没错,两人都不靠谱。星茗已经认清了这一点。
星茗不让,景和光只得偃旗息鼓,收起歪歪心思,说起正事。
景和光声音温柔,语调徐徐缓缓“我带你一起回坞城,看到坞城回来的第一眼。”
听着景和光的话,星茗想到了景和光赶走戏楼外金国妇人,灿烂热烈的阳光自由自在地照射进窗户的那天。
那天外面的阳光久违地晒进戏楼,整个视野也忽地亮堂起来。
星茗抬起头,看着景和光的眼睛,勾起唇角小声道“景兄,谢谢你。”
景和光听到这声“景兄”,手上抱得更紧了。
他哑声道“我们二人道什么谢。”
“不,要谢谢你。”星茗摇头,然后又道,“我替我父母家人谢你。”
景和光认真地聆听。
星茗提起的家人,在原身记忆中是空白的。原身只以为,星茗就是个普通的孤儿,所以景和光对星茗的父母一无所知。
星茗道“我父亲原是坞城的府尹。城破之时,他被金国人抓住,吊死在城楼上。而后我母亲和姐姐也相继殉节,我被鱼叔偷抱了出去。”
“鱼叔带着我,但当时城中混乱,两人便失散了,后面我被师傅捡了回去,鱼叔再找了过来,我和鱼叔就在戏楼里住下。”
景和光瞳孔扩张,显得表情格外肃然。
事实上,他的心情
此刻也一样沉重。
星茗说,他父亲是被金国人吊在城楼前,被吊死的
而上辈子的星茗虽是死在牢中,死于自尽,但死后还是被金国厉王用作人质,掉在了城楼上。父子二人,竟是同样的悲惨命运
景和光想了想,承诺道“我回头把那个厉王吊到城楼上去,送过去给咱爹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