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淮秀似乎也觉得刚才这句话说得有些过,重新舒了口气道“还请吕姑娘回京之后,替我多谢林姑娘美意。但我心中早已有人,今生今世只愿与他相守到老。”
“心中有人”吕清藤的目光突然瞟向站在他身边的樊霁景。
不怪她如此作想。自从薛灵璧和冯古道之后,她便知道这世上的情敌是不分男女的。
樊霁景被她幽怨的目光盯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摆手道“我不是”
花淮
秀突然伸出手,将他半搂半靠地贴在一起道“我既已决定和你在一起,便不会再忌讳世俗眼光。”
樊霁景似乎吓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猜测是一回事,亲眼证实是另一回事。吕清藤睁大眼睛瞪着他们,又好像透过他们瞪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另外两个人。
花淮秀慢慢地转过头,望向樊霁景的目光无限深情。
樊霁景心头猛颤,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听他道“霁景。今生今世,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樊霁景张口欲言。
花淮秀眼中精光一闪,作势要凑过去,唬得他嘴巴立刻闭起来。
“你们够了”
吕清藤将这些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怒吼道“你们太旁若无人了”
“吕姑娘准备呆多久呢”樊霁景不敢看花淮秀,只好随便找个话头与吕清藤说话。
但这句话入了吕清藤的耳朵,倒成了逐客令。她色变道“难道你不怕你们的事情被掌门知晓吗”花淮秀既然离家出走,想必是下定决心,但樊霁景她看他神情木讷老实,想来不是离经叛道之人。如要离间二人,还须从他下手。
谁知樊霁景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幽幽叹了口气道“他若是能知晓就好了。”
他的意思是,若掌门还在世,即便知晓也无妨。但吕清藤理解的却是,要知晓便知晓,他是无惧的,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当的时机。
花淮秀见吕清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知道她误会了,立刻顺水推舟道“无妨,一会儿我们就去告诉你师父。”
樊霁景茫然道“啊”
花淮秀朝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朝吕清藤瞥了一眼。
樊霁景这才想起不能让步楼廉被暗杀的事情外泄,连忙附和道“是。”
“你们当真不怕”吕清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为何她遇到的男子都是这样离经叛道,不顾世俗眼光可偏偏这些男子的目光所向并不是自己,也不是其他女子,而是另外一个男子。
樊霁景的脑袋似乎现在才绕过弯来,意识到吕清藤适才所指,但误解已成,再解释也枉然,只好安慰她道“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认真过,不认真也过。你又何
必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吕清藤自嘲一笑道,“我不过是想要追求幸福罢了。”
花淮秀纳闷道“你的幸福与我何干”
吕清藤凄然地望着他,慢慢地摇摇头,“不相干。我只是有感而发。”
樊霁景见她神情委顿,似有不支之态,便道“吕姑娘,你若是没有急事要办,不如在九华山住上几日,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花淮秀暗暗瞪了他一眼,忙道“吕姑娘一个单身女子,住在九华派怕是多有不便。”
“啊”樊霁景疑惑地看着他。九华派又不是武当少林,上官叮咛也是女子,不也一直住在这里
花淮秀嘴唇微动,声细如蚊道“闭嘴。”
他这样明显地驱逐吕清藤焉能不知。不过她此刻也的确无心留在此处,淡淡道“这样的地方,我若是留下,只怕也有损声誉。”
樊霁景又想开口,却见花淮秀的嘴巴又凑了过来,只好紧闭双唇,眼睁睁地看着吕清藤从面前走过,带着一身的落寞朝山下走去。
等她人影一出视野,樊霁景急忙推开花淮秀道“表哥。像适才的玩笑,你切莫再开了。”
花淮秀强忍着被推开的不悦,挑眉望着他道“你怎知我适才是在开玩笑”
樊霁景呆若木鸡。
“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自请去武当拜寿是为了谁”既然起了头,花淮秀也不怕撕破所有层纸。他已经受够樊霁景似迟钝似回避的敷衍。既然早说晚说都要说,倒不如早早说了,行与不行给个痛快
樊霁景讷讷道“难道不是为了凌云道长”
“凌云道长自有慈恩方丈烦恼,与我何干”
“但,但是”
花淮秀咄咄紧逼道“你以为我是为谁离家,为谁与父亲争吵”
樊霁景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难道不是为了自己”
“当然是为了自己。”花淮秀供认不讳道,“为了多年前就已经看上一根不会开窍的木头的自己”
樊霁景真的僵成了一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