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赤井秀一需要固定她的腿,玩家帮忙团着他的大衣,她想了想,干脆又穿了一层在身上,赤井的大衣更长一件,垂下来可以遮住他的腰腹,玩家拢了拢,“会冷吗”
赤井秀一“不会。”
其实本身也不太怕冷。
他们走了一会,玩家问,“赤井君,你假死那段时间,你的朋友们应该也很担心你吧”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
赤井秀一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是怎么克服这种感觉的呢”玩家说,“想要和他们再见,出现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不要因你的离去而伤心。”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像是只是好奇而已。
“因为我还活着。”他说,“尽管他们再如何难过,但我还活在世上的某个地方,迟早会见面的。”
想到这一点的话,就更需要隐忍,为了安全,和后面的重逢,必须要做到冷眼旁观他们的哀痛。
“这样啊。”玩家凝视了一会白茫茫的去路,“听起来很好。”
但如果不会再见呢
她一直不太愿意去思考关于死亡和离别的事情,尤其不太愿意思考她的死亡,尽管有人类对死亡天然的恐惧,更多的是难以接受别人对此的难过,正因她经历过,死亡带走最爱的人,那种感觉永远留在了她心底,她不愿意让其他人也因她的离开而悲伤,
从今天开始写明信片吧她默默地想。
至少在她登出后,偶尔也能寄几张给过去的朋友,告诉他们,她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并且很快乐。
“好啦,”玩家说,“我要下来了,赤井君累了吧”
没什么感觉的赤井秀一“再等等。”
“再等就要到住宿处那边了,”玩家突然反应过来,“等下,赤井君,我们难道要这样子进去吗”
只是拍照还好说,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走进去也太令人智熄了吧。
“是吗”赤井秀一意味深长地说,“等不到那时候。”
玩家放下心来,“好吧,你累了就和我说一声哦,我试试看自己跳下来。”
的确等不到进入住宿处,因为门口等着一个人。
浅金发的男
人背靠着立牌,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那对男女。
玩家还骑在赤井秀一脖子上,呆了片刻,“冲矢君,快,快让我下来。”
目的已经达到的赤井秀一露出微笑,弯下腰,又松开手,让她从自己肩膀上下来。玩家连忙把他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正想往安室透那边去,忽然又想起自己之前的决定。
偶尔也坚定一会吧。
波本是很认真的人,如果要复合,一定不会轻易分手了,但我肯定会离开。
所以不可以复合,不可以在接受他以后,再抛弃他。
她不可能永远留在游戏里,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更不会让老弟一个人待在现实中。
她停住了脚步,默默跟在了赤井秀一背后。
顶着冲矢昴易容的赤井秀一已经变回了那副面带微笑的样子,从立牌旁边走过,步履从容。
玩家装作自己不存在,闷头跟在后面。
很好,就是这样,继续欸,继续
她走不了了。
一只深色的手臂扯住了她,强行对她这辆老人车实现了迫停。
玩家不知道他是打算说私事还是公事,只能提前把同步率降低了些。
他没有说话,一直拉着她进了住宿处,一路到了餐厅,这里人很少,但也有部分人在这里吃夜宵。
玩家看着他和服务员说了什么,对方端上来两碗热乎乎的豚骨拉面,应该是早就点好了,只是在后厨保温。
他递过来一双筷子和一把勺子,“吃吧。”
玩家哦了一声,埋着头吃面,悄悄打量了他一眼。
表情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是要说公事吗
不过刚在冷风里做了一晚上雪雕,确实很冷,吃完一碗面以后人都暖和了很多。
对方比她吃的快些,到后面只是支颐看着她,玩家假装看不见这股视线,把面嗦完了。对面又推过来一杯热橙汁。
玩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才听到他忽然发问,“你和他,已经复合了吗”
原来是等吃饱了再宰吗
“没有”玩家犹豫片刻,“但是,不止是他。”
她认真地说,“你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那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有恋人,所以质疑了你,但没有给出回复。”
“我不会选择复合,也不会再谈恋
爱。”
很明确的拒绝,安室透只是沉默片刻,又抬起眼看着她,慢悠悠地说,“你们雕雪雕的时候,我能够从后面看到。”
“嗯嗯”
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里了
他问,“你有没有注意到,冲矢昴是用哪只手拿斧头呢”
很好猜嘛,他们两个都是左撇子,之前握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但是,有时候波本的问话不会这么简单,玩家已经被他套了太多次话了,有了些独门经验。
“没注意呢。”
她顺势抿了一口果汁,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安室透挑挑眉,“和你一样,他是左利手。”
本来只是盯着他们会不会又有太亲密的动作,随时预备发射雪球的,却意外注意到了这件事。不管从公安的角度看,还是从他个人的角度如果那个猜测能证实的话,真是不错啊。
她没能明白,他也顺势换了个话题,“先不说这件事,我还有件相当在意的事情。”
玩家警惕地看着他,“事先声明,我不是什么问题都回答的哦,我有沉默的权利。”
之前就是她就是太老实巴交了,没有意识到完全可以无视他们的问话。大概是之前养成的习惯,会觉得故意不回话很没有礼貌。
“很简单的问题,”他认真地看着她,“是情侣装吗”
“哈”玩家指了指大衣里隐约露出的白色法袍,皱眉反驳,“是作战服才不是那种东西,这是仿制魔法袍哦。”
“哦,”他低声说,“但看起来,还是让人很不爽啊。”
只要穿着这身衣服,就好像是已经宣示主权了一样,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是情侣。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看着确实很登对。
和他们一起返回的比赛队伍,有些人还在议论,“那对穿着很特别服装的情侣”,只是听到就让人很光火,更有一种无法抑制的酸涩从心底传来。
越来越远了。
他们之间。
以前是他们走在一起,被旁边的路人谈论,现在他却成为了旁观者,只能听着别人带着羡慕地说起东都大学代表队的情侣如何有爱。
“别脱大衣,”安室透说,“这里很冷,小心不要感冒了,后面还有几轮比赛吧要是发烧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