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聊天声也小了些,偶尔还能听到刀疤男训话。
顾安安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
她选的那几根木炭,大约能烧十五分钟。
这是她通过试验,反复仔细计算得出的,不可能出错。
最近天黑得早,只要火没烧出屋子,夜里的浓烟难以察觉。
稻草易燃,等那边吃饭的人看见明火,火势必已盛极,房屋连着房屋,正好火烧连营。
刀疤男不去看一眼
小黑屋内烛光昏暗,顾安安蹲在地上,与被绑着跪在地上的梁衍并排。
想到接下来的逃亡,心里既期待又恐慌。
顾安安伸手摸向梁衍的胳膊。
虽然隔着衣料,但手感硬韧有力,皮实,热乎,特别有安全感。
“干什么”梁衍厉声道。
“紧张,腿软。”顾安安弱弱地说。
梁衍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嗤之以鼻。
一个时辰过去,外面终于传来惊恐的大喊
“老大,不好了弟兄们住的房
子,烧起来了”
顾安安立刻躺回稻草堆上,闭上眼假装睡着。
清楚听到刀疤男破口大骂的声音,下一刻,小黑屋的门被重重踹开。
刀疤男大步冲到梁衍身边,用力扯了扯绳子,绳结纹丝未动,依然是山匪专利结扣。
至于顾安安,揉着眼从稻草上坐起来,一脸呆萌地望着刀疤男。
刀疤男蛇一样的目光怨毒地打量两人。
他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但事有轻重缓急,他必须先安排救人。
山火几欲成燎原之势,他的那帮兄弟还在下面。
“妈的给老子在这里呆好,别耍什么花样”
他骂完快步冲了出去,又招呼手下“你们几个跟我走剩下的好好守在这里”
刀疤男一走,顾安安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解了梁衍的绳子。
梁衍站起来,连活动筋骨都没有,身影如幽灵一般闪出门外。
几个守在门口的山匪见状拿刀扑上来,脱离桎梏的梁衍如猛虎出笼,无人能挡,满身横肉的山匪连挨都挨不到他,眨眼间哀嚎倒地。
顾安安看得目瞪口呆。
书中说梁衍武功高强,简简单单四个字,呈现出来的效果竟如此震撼。
“你不走”
梁衍扭头,冷冷盯着看傻眼的顾安安。
他身形高大英武,强悍有力,笔直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娇小纤细的顾安安在他面前柔弱得就像一只猫。
“走。”顾安安回过神来,赶紧跟过去。
“太慢了”
顾安安才走了两三步,就被梁衍厉声斥责。
他大步过来,单手拎起顾安安,往上一撂抗在肩头。
顾安安想起抗日神剧里那些单肩扛大米走十八里山头的,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姿势。
梁衍走得很快,顾安安又是头向下,一路颠簸,晕得直想吐。
顾安安像一只树懒,用力抱紧他劲瘦的腰身,强打精神辨认方向
她还得给他指路
“前方右转。”
“前方有急转弯。”
“直行,经过下一个路口。”
“您已偏离路线”
山路湿泞,梁衍扛着顾安安走得很快。两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很容易留下清晰的印记。
跑了一段路程后,梁衍停下了脚步。
他沿着刚才的脚印,倒退百米,然后轻功发力,一跃坐到一棵矮树上。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八爪鱼一样缠住他的顾安安扒拉下来,嫌弃地一丢。
顾安安被颠了一路,晕头转向仍强忍着给他指认方向,此刻心神刚松懈下来,又被他恶狠狠一摔一搡
顾安安紧抱身侧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要吐了。
梁衍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