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接风宴,是历来的传统。毕竟新人警局局长上任对于沪市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肯定是要好好操办的。
这可不,这一回,上海滩上的黑白名流都来了,毕竟都是要和警局打交道的,这新局长上任,就是新的一波的权利交接,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关头得罪人家新局长,上赶着来混个脸熟的也蛮多的。
当然了,也因为这一次当局长的是傅寒时,加上最近的那个轰动上海滩的案子,记者也来了不少
要是像是上一届沈局那样,喜欢这记者在报纸上说说好话吹捧吹捧的,他们一准能够进来,但是这新局长是傅寒时,油盐不进,就让陈产全部给拦下来了。
傅寒时不像沈局那样注重名声,他手上有实权,谁的面子也不给,更何况那些媒体连个门缝都没有给留,让端着短炮来的记者恨得牙痒痒的。
姜小鱼知道下午有傅寒时的接风宴,高高兴兴地刷白白了牙,梳了梳毛,给自己打理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团儿,兴奋地趴在了傅寒时的肩膀上。傅寒时搞不明白姜小鱼的兴奋,但是也随她去了。
要是说,今天晚上的主角本应该是傅寒时的,但是他长得凶,又油盐不进的,嘴里也没有一句好话。
要笼络他,人家也没有啥缺的,反而嫌弃你话多;来寻求庇护的,三两句“只要不犯事儿爷抓你干啥”打发了事;来打听消息的,理都不带理的;至于来威胁的,傅寒时刚刚丢了两个青帮的从窗户上出去。
人也不和你客气,打机关也不耐烦,暗示就当听不懂让不少人叹为观止,不住地觉得,这个局长,是个硬茬儿,之前有些小心思的人,也都收起来了那些小九九,一个个警醒了起来。
在傅寒时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的众人当然不甘心,就把目标转向了傅寒时的宠物
傅寒时肩膀上趴着一只鼠趴了一整天了,一个下午整个警局都知道了新局长的宠物是只土拨鼠,在场的非富即贵,都神通广大,很容易就得到了消息。
既然傅寒时不好接近,他们就接近这宠物呀,一人一句,什么“这皮毛可真的水滑”“这小东西真可爱”之类的称赞简直是不要钱一般地砸过来,砸得那只鼠飘飘然地,下来走路都想走猫步了。
说起来姜小鱼的本体,的确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土拨鼠
皮毛比一般的鼠长点儿,还是漂亮的银白色,摸起来舒服极了,小黑豆眼儿和剔透的宝石似的,就连门牙都十分光滑洁白,搁在鼠里面,可是绝世美人的标配。
傅寒时本来不耐烦被人围着,但是看着这小东西得意洋洋的样子,也就没有离开这群围着他的人。不过他们说的话,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仗着自己的身高惊人,端着酒杯打量着这些来宾。
好在有白海生和陈产在旁边接话,才不至于气氛尴尬。
很快傅寒时就微微眯起了眼睛,抚了抚警帽沿儿,微微昂起了下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微微遮住了一点眉目,显得戾气稍微收敛了一些。
有人朝他走来了
这位倒是十分亮眼,因为长得高大帅气,一进来就有无数的名媛上去打招呼,这位正是上海滩的知名银行家谢骏。
他长了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五官精致,眼底一滴泪痣,唇边习惯性地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显得十分俊朗,他穿了一身西装,在一群大腹便便的男人当中显得特别突出,只可惜此人,却是上海滩知名的花花公子。
他身边跟着一个胖墩墩、还戴着一副眼镜、唇上还有些胡须的八字胡。
姜小鱼趴在傅寒时的肩膀上,海拔特别高,一眼就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过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熟人老熟人呀
“谢骏,幸会。”
名叫谢骏的银行家伸出了手,又介绍了一下旁边的八字胡,“这位是小说月报的总编,王一先生。”
傅寒时少有地给人面子,也伸出了手,“在下傅寒时,幸会。”
“之前小鱼和如曼的事情,我们心中都非常惊讶和痛心,小鱼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怎么会对如曼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这一切肯定是有些误会的”
谢骏叹息了一声,担忧道“局长,希望您快点儿找到小鱼,那么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傅寒时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顿了顿,问道,
“请问你和姜小姐以及如曼是”
边上的八字胡总编叹息了一声,
“局长,实不相瞒,我们杂志社曾经有一段时间入不敷出,是谢先生给了我们投资,这些年谢先生作为最大的股东,对我们的经营也是多有关照,至于姜小姐和陈小姐,都是谢先生的朋友,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整个杂志都很难过”
那八字胡的总编说着,摘下了眼镜擦了擦,叹息了一声。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还是谢骏叹息了一声,问道,
“局长现在的进展怎么样了”
傅寒时和谢骏目光对视了一会儿,傅寒时淡淡地移开了视线,捏了捏姜小鱼的脑袋示意她安静点儿,“既然你们都是死者的朋友,说一说也无妨,过于具体的我们也不便于透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凶手不是姜小鱼。”
这句话一出,谢骏和那八字胡总编脸色微变,不过谢骏是吃惊和释然,而总编的脸色却是突然间一白,不过那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傅寒时收回了视线,“这件事情,还希望两位不要透露给其他人听到。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