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是说,张先生的去世有些蹊跷”傅寒时微微皱眉问道。
那谢夫人掩唇一笑,“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子旭这么早立好了遗嘱,而他去年见的时候身体还是颇为康健的,让我有些意外而已不过想想也是,子旭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得罪的人也是不少的,他又是多心的,早早做准备也未可知。”
傅寒时闻言,看了看卢敏音,稍微往后座靠了靠,“既然谢夫人提了,这事情傅某就要放在心上了,只是不知道,张先生的事情,是不是和他的某些东西有关呢”
卢敏音笑道,“那就不知道了。”
她举起了酒杯,岔开了话题,“不知道傅局怎么突然间对这古董这么感兴趣了,要是实在有兴趣的话,我的丈夫前些天得到了一副遇仙图,傅局可以来是赏玩赏玩。”
“这就不必了,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谢夫人”
“请说。”
“您和我的母亲以前似乎是旧识”
“这个啊,的确是的,当时我还想着要是她生了孩子,我们的孩子还要结拜当兄弟呢只可惜,后来她嫁给了傅司令之后,就和我来往很少了,唯一一次通讯,还是新年的贺卡,再后来,就听到了那个消息”
傅寒时听完,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许久之后,他才站了起来,“谢夫人,这一次汇通拍卖行的拍卖由我们负责,张子旭的三幅画也会展出,希望那个时候能够看到夫人。”
卢敏音扫了扫裙摆,站了起来,笑道,“那是自然的。”
姜小鱼等到傅寒时送走了卢敏音,这才跑了下来,坐进了傅寒时的车里面。
傅寒时道,“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她一直试图引导我去调查张子旭的死因,一旦我提到了什么她就立刻转移话题,从头到尾,我没有问出来什,除了张子旭的死因她有过暗示之外,她什么都没有说。”
“你那边呢,看出来了什么没有”
姜小鱼点点头,“她一直在笑,但是嘴角的幅度变化不大,我不知道你们谈到了什么话题,但是她低头的时候也在笑。她手指在杯子上敲打,还经常把手指放在唇边,这个动作显得很神经质总之,她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兴奋的状态。她没有明显的撒谎的表现,应该都是说的实话,更加重要的是,她的状态十分放松,放松而亢奋,她身体的姿态显示,她处于一个主导地位,她在领着你团团转,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噼里啪啦了一堆之后,她得出了一个言简意赅的结论,“简言之,服焊丝,尼不行咧,她完全认为自己主导了你的一切,你们的这场对话,你完全是处于下风的。”
傅寒时直接一个爆栗敲过去,“说谁不行呢,小兔崽子欠打啦”
姜小鱼捂头,委屈极了,“额是小鼠崽子”
傅寒时
好汉不和鼠计较,他深呼吸一口气,冷笑道,“有时候处于被动地位,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一上来就隐晦地提到了谢骏的事情,她表现了淡淡的低落,但是情绪不强烈,结合你的说法,她甚至在微笑,一个正常的母亲对孩子绝对不是这样的,就算是卢敏音是个厉害的女人,也不可能对于儿子的死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些冷漠。”
姜小鱼举手插嘴,“谢骏可能不是她的儿子,豪门嘛,肯定有很多阴私的,可能谢骏是私生子被抱回来养在了卢敏音的膝下,然后对外宣称是谢骏的生母什么的”
傅寒时道,“有可能另外一个就是,卢敏音的话,我们记得陈产给过资料吧,卢敏音是北平人,从小在北平长大,但是她刚刚提到了,她小时候对于这条街的梧桐印象深刻。按理说,在嫁给谢先生之前,卢敏音应该没有来过沪市才对。”
“还有一点,她虽然装作了对拍卖会了解不多的样子,但是在我邀请她去看张子旭的那三幅画的时候,表现得有一瞬间的兴奋,虽然压抑了下去,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雀跃所以,她一定对三幅画失窃的事情知情的,但是我们封锁了消息,甚至拍卖行的人都被勒令在拍卖会之前不得离开拍卖行,她是从何知道的呢”
“答案只有两个,从那个窃贼那里得知的,或者她就是这位手笔阔绰,心狠手辣的贼。”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会儿你去熊成津那里的时候,务必要小心。”傅寒时叮嘱道。
姜小鱼点点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会先逃走的”
傅寒时哑然一笑,是啊,有时候这鼠胆子小点儿也是好的
快到品鉴会开始的时间了,好在傅寒时开的车不是警局的车,就顺路让姜小鱼换身衣服,把她带去了熊成津说好的地点。
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车了,姜小鱼刚刚想要下车,就听到了一声枪响,立马被傅寒时按住了。
果然,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巨大的骚动声,尖叫和怒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等了一会儿,确定了再也没有枪响之后,傅寒时这才松开了姜小鱼的手,“你先进去找熊成津,不要让他起疑,我一会儿带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