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吗?
一干大佬想到此处就头疼欲裂,小儿太混账了!
赵佶暴怒了半天,嘴角因张嘴撕裂了结了痂的口疮而鲜血直流,最后又能如何?还是不得不暴怒赶人。
一干大佬苦笑摇头走出延福宫……
王黼见蔡京老迈难行,身边连个小宦官搀扶一下都无,上前一边搀扶着手臂,一边苦笑道:“老太师当好好劝一劝令郎才是,这也太会闹腾了……”
蔡京叹气无奈道:“王相又不是不知,早些年老夫就想要将不孝小儿送入宫中,只有宫内才能严加管教一二,只是后来……”
“唉……”
“谁又能想到混账小儿会如此胆大包天,与辽国勾结威逼我朝?”
一干脚步缓慢大佬们全苦笑不已,心下暗自埋怨官家不该因些许石头激怒了混账小儿,可他们又何曾在意过一娃娃的喜怒?
想到了蔡家小儿勾结辽国,就又不由想到了每每让朝廷难受无比的火药,有了火药却又头疼无比投射火药的火炮……
“唉……”
蔡京在朝堂上无法呼风唤雨了,郑居中等人也不知因何考量,竟也与他和善了许多,听了蔡京话语后,嘴里更觉苦涩。
郑居中摇头叹息了一声,苦笑道:“也不知老太师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孩儿来?若说蔡驸马欲要造反吧?却又离开了江宁,放开了江水的封锁,朝廷遣派到江浙各州县的官吏也顺顺当当赴任。可若说他不造反吧,却又违背朝廷旨意,至今依然停留在杭州,还把撮尔小国王府搬倒了杭州,竟以明王府、都护府欲立府兵。”
梁师成阴沉着脸说道:“佞小儿还要八月前来开封述职,还要请命戍守南京,他想要做什么?截断江南要道,还是夺南京自立?”
蔡京苦笑道:“梁使难道还怕一小儿前来开封?我朝百万披甲若是真的怕了,又何言江南之事?何况一个是伸出脑袋的乌龟,一个是缩在杭州壳里的乌龟,而且还是随时乘船跑了没影的乌龟。”
“两权相害取其轻,老夫倒是希望浑小子前来开封,没了浑小子两万兵马,江浙也能减轻些压力,便于朝廷稳妥施政。”
即便再如何不满蔡京,众人听了这话语也不由暗自点头。
事情还就是如此,二十万朝廷都被迫无功而返,攻打杭州需要多少兵马?而且杭州边上就是大海,若朝廷数十万大军刚跑到杭州,臭小子一溜烟跑了没影呢?几十万大军不能一直停留在杭州吧?而且海岸线这么长,朝廷岂不是成了顾头不顾腚?
郑居中、王黼等人最终还是不得不点头承认蔡京的话语,只是他们根本没想过一件事情,那就是蔡鞗经历过一次牢狱之灾后,为何还要远离海岸线跑到开封耀武扬威?
嘴上说着“乌龟伸头”,心下却感慨连连,父子数次交手,他人不知期间凶险,蔡京又岂会不知?
父子两人在淮南盐巴买扑时第一次交手,蔡鞗利用清名被污逼迫蔡京后退,强行使用了百万贯盐钞买扑淮南盐巴,蔡京因种种考量,蔡鞗达到了目的。
蔡京以为这就是小儿最终手段,虽然妥协同意了百万贯盐钞买扑,却剥夺了其娘亲苏眉的蔡府财政大权。
在蔡京看来,剥夺了苏眉的蔡府财政大权,没了蔡府的支持,浑小子身后的海瑞商号也会很快陷入困境,蔡京对此有着极为清醒认知,浑小子也必然因此老老实实低头认罪。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年仅六七岁娃娃会果断送入官府数十万贯真金实银。
有功却无赏,有功却受罚,前有因自己之恶名致使幼子清名受污,后有功却惩罚其母罪过,如此之作为,外人又如何看待?对待其亲子尚且如此赏罚不明、冷血无情,刚刚官复原职的蔡京又如何服众?
他人或许可以说自己大公无私、铁面无私,蔡京却清楚知道,此战自己输了,输给了儿子,输给了一个吃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