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衍拿起了一把小剪刀,迎着烛火一晃,锃亮锃亮的。
“怕么”他沉声问道。
顾安安本想耸耸肩表示一般般,想到肩头那把大刀,又怂怂地趴了回去。
“你技术怎样”顾安安还是有点担心。
“挺好。”梁衍道。
“这种伤口,我处理过很多,放心。”
他难得地解释了一下,语气还挺正常,没有凶神恶煞,也没有阴阳怪气。
顾安安想起前两天在小黑屋里给他伤口上药,顺便吃他豆腐的事。
唉,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万一要以牙还牙,那可咋整
胡思乱想间,梁衍已拿起剪刀,沿着伤口把衣料剪开。
顾安安大半个肩膀露了出来,暖黄烛光映着大片雪白凝脂般的肌肤,血已凝固成了暗色。
梁衍一只手扶在顾安安的肩头,另一只手握住刀柄。
“你叫什么名字”梁衍忽然问。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抽风问这个,但眼下小命在他手上,顾安安选择老实作答
“顾安”
趁她分神回答问题,梁衍迅速又干净利落地拔出了砍刀。
顾安安疼得叫了出来,眼泪狂飙。
并不算是哭,纯粹是因剧烈疼痛身体自动分泌的生理性眼泪。
梁衍拿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按在顾安安的伤口上,压住喷射状外涌的鲜血。
“别哭了”
梁衍烦道“若不看在你这刀替本王挨的,早嫌晦气丢你出去了”
卧槽也太凶了。
顾安安心中委屈,眼泪愈发吧嗒吧嗒掉得厉害。
就真哭哭给你看
可惜原主这副长相,根本没法哭出撒泼打滚的气势,眼泪愈汹涌,瞧起来愈发如西子捧心,楚楚可怜。
不管怎么样,大魔头还是安静了。
伤口压了好一会儿,血总算止住。梁衍揭开纱布,取了瓶粉末状的伤药,将药粉均匀洒在伤口处。
顾安安差点没跳起来
疼死了
这特么是倒了瓶碘酒在上面么
顾安安几乎能听到肩头发出“滋啦滋啦”烤肉一样的声音。
顾安安贝齿紧咬唇瓣,一边哭,一边蹬腿挣扎。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忍不了了,不玩了行不行,能穿回去么现在
梁衍很轻松地将她摁住,将纱布一圈一圈缠上她敷过药的伤口。
他处理伤口的手法很娴熟,无论是拔刀、上药还是包扎,做得有条不紊,一气呵成。
看来的确是经常干这种事的。
他甚至把伤药捻开,稍微闻一闻,就能大致辨出成份。
“这药止血疗伤不错,去疤差了点。”
刚忍住眼泪的顾安安一听又差点哭出来。
顾安安在现代不是什么保养达人,也没有要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水当当完美无瑕的追求。但是在肩上永远留下一条恐怖的肉色蜈蚣,还是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梁衍不以为然,“又不是在脸上,反正看不见,有什么关系。”
算了,跟这直男有什么好说的。
他但凡对审美有那么一点点追求,也不至于把自己肩膀包得跟粽子一样。
“不过我好像听说,有的伤药上的早,能不留疤。等回了我京都府上,我找人给你寻去。”梁衍突然良心发现地说。
“有那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