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的那七八个人是两伙人,一伙是两个衣着朴素的男子,另一伙则是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以及自己的孙女,外带几名随行扈从。
这老者的衣着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普通人,至少也是个土财主。
老者那孙女看上去有个十六七岁的样子,显然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少女一边揉着自己的脚脖子,一边对自己的爷爷抱怨:“要我说,这些所谓的名门宗派就是假清高,非得把自己藏在深山老林里面充神秘感。”
来到这里一路上跋山涉水,虽说风景不错,但看风景这件事情是对于那些心性平稳的人来说,风景才是风景,但对于这些还在玩耍年纪的少女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了,要不是她爷爷非得逼着她来,她打死也不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婷儿,切不可乱说话。”
老者笑了笑,说道:“这些名门宗派隐居深山,可不是因为想要充神秘感啊。”
“不是充神秘感又是为了什么?”
少女满脸不满的说道:“正常人谁会来这种地方,难道在热闹的城市里面开个武馆什么的不好吗?”
“这就是你年少无知了。”
老者溺爱的揉了揉少女的头,说道:“不论是哪个诸侯国,对于江湖门派的打压都是非常严重的,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来的这种地方,当然了,其中也有一部分想要修身养性的目的。”
“打压?”
少女满脸不解的问道:“王庭为什么会打压江湖门派,难道人人学武不是好事吗?”
“那只是针对一小部分人的。”
“进入这些江湖门派的人多了,自然就没有人去参军入伍,更没有人种植庄稼。”
老者轻笑,看着那少女道:“你想想,一旦一个诸侯国,没了种庄稼的百姓,没了可以参军入伍的轻壮,它还能转的起来吗?”
“因为这个?”
“不然呢?”
老者抬头看向山峦当中道:“而且这个穿云剑派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闻言,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才不信你,什么穿云剑派,在这种鬼地方,我看还不如我们关石府里面的小武馆。”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
老者不急不缓的说道:“早在几十年前,这穿云剑派的掌门便以‘御剑过水漫,千剑尽升空’,从而名动江湖,每年前来这里拜师学艺的江湖人不知道有多少。”
“若是这次你有幸拜入穿云剑派门下,你自然就明白这个穿云剑派到底有多么的不凡了。”
这时候,老者抬头望向坐在船头的哪两个男子,笑道:“两位,你们莫不是也要去穿云剑派的?”
这老者名曰郑长诏,渡冲郡关石府有名的世家家主。
此人在关石府真的算得上是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穿着考究,衣服质地也都是上等材料,而且看那面色红润,气质方面皆是不凡。
他们这一次过来,无外乎就是去拜访穿云剑派,谋求一份机缘,如果能够成功让自己的孙女进入穿云剑派学个一招半式,也算是一份造化了。
实际上,别看现如今的穿云剑派在邺国这样混乱的江湖当中没有其他诸侯国那动辄第一门派的头衔称号,但前些年穿云剑派的老掌门可是在江湖上有很大名气的。
最近这老者还听说,如今在邺国名望水涨船高的中将军楚羽嘉,十有也和这穿云剑派有关系,毕竟很多人都看见了楚羽嘉有一手超绝的御剑本领,而在这世上,御剑能够达到如此地步的,除了穿云剑派的御剑术,谁还能与之争锋呢?
可惜在郑长诏年轻的时候过来求学,却因为一些原因被穿云剑派给拒绝了,如今他已经快到暮年,只能带着自己的孙女来此求学,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在坐船的时候便遇上了这两个男子,本来郑长诏是打算把整艘船都包下来的,毕竟己方人多,而且他也不想与别人同乘一艘船,但是船家说,这已经是最后一趟船了,要是在想通过水路过水漫湖,便要等着明天一早了。
最后郑长诏也没坚持,将这二人也给让到了船上。
二人明显是一主一仆,上船之后,那主子就一直望着前方,背着个破烂布包的仆从就在一旁守着,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也不知郑长诏是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还是真的闲着无聊,便主动开了口。
那主子看上去有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此时听见郑长诏开口,也就淡淡的点了点头。
但这却让那郑婷儿有些不高兴了,顿时柳眉一皱,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爷爷和你说话,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是这种态度?”
郑家在关石府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又是郑长诏最喜欢的孙女,那肯定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说不是公主但却也比公主的生活差不了多少了,即便是关石府一些官场上的人物见了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此时见到这男子这幅态度,郑婷儿自然心生不满。
她爷爷是什么身份地位?
就算是渡冲郡的郡守见了也是恭恭敬敬的,当地士子公子更是抢着巴结,可这人倒好在自己爷爷的面前竟然如此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