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嘛”风零眼底的寒气像要把人吞噬一般恐怖,她望着那群惊恐慌乱的女佣和吓得呆住的管家,深深感到不满。
巴尔克最先从恐慌中脱离出来,大小姐从未如此大声喊话过,几乎是责备的语气了。
巴尔克忙开始指挥“露西,你去打私人医院电话,喊救护车快点到玛莎,赶紧拿点纱布和碘酒来处理小姐的伤口,哦,我的老天爷莉莉你还在那儿杵着干嘛,地毯上的血迹待会儿不需要打扫的吗”
巴尔克指挥着女佣们,而风菲霖偷偷探头看了一眼鸦棠身旁的血迹,她肩膀哆嗦了一下,转身忙偷偷拉着风莎跟着其余佣人往餐厅外面撤。
风零眼角下垂,睨了母女俩一眼,她脸色沉默,看不出情绪。唯在这慌乱的场景中,看鸦棠的眼中隐藏着愧疚。
风零低身将鸦棠轻轻翻过身平躺在地上,昏迷的鸦棠如一个破布娃娃,瘦小的面庞上乖巧闭着双眼,额头上撞出一个紫色的脓包。脓包旁磕破了层皮,能看到皮肤下面泛白的肉,从那伤口中源源不断流出血水,顺着太阳穴和脖颈,流了半张脸血糊糊的。
风零不忍再看,而此时离家不远的约克医院救护车赶到,警笛声在门前响个不停,等医生们把鸦棠抬进救护车。风零返身进了屋里,让巴尔克偕同乘上了救护车。
巴尔克上车满心疑惑“大小姐不是很喜欢鸦棠小姐吗如果是因为心脏病就放弃了这位听话的养女,那”巴尔克很快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大小姐是整个约克家族最有贵族教养的淑女,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四楼的客房,风菲霖正在匆忙地收拾行李“风莎,你快帮我把那箱珠宝拿来。”
风菲霖见女儿还在呆呆傻傻地站着不由骂道“你这个臭丫头,自己惹了祸还在偷懒”她的声音尤为尖利,风莎一向对妈妈又爱又惧,刺耳声将她从恐惧中扯回来,她连忙小步跑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
风菲霖望着收拾得满满当当的一箱行李开始满意,然后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风菲霖忙打开手机,一看是情人发的消息,她
眉飞色舞,再看风莎的身影,眼睛珠子快速转动了一下。她试探开口问道“莎莎啊,妈妈这周要去澳洲处理一点事情,你乖乖留在这里,可以吗”
风莎有些不安,小孩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她不跟着妈妈离开这里,堂姐肯定会为了那只丑小鸭惩罚她的。想到这里,风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泼哭泣“妈妈你不要走妈妈你带上我吧。”
一看到风莎哭,风菲霖就烦躁,不过她听到外面救护车的声音,估摸着这会儿以风零的性子肯定已经去医院了。所以还有时间蹲下来跟风莎出招“妈妈只是去给你找一个新爸爸,你不想要爸爸吗”
“爸爸”听到这个消息,风莎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角甚至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真的吗”
风莎的眼睛里都是对爸爸的憧憬,自从她记事以来,还没有见到爸爸呢。
“真的。”风菲霖伸出手指,“你和妈妈拉钩,妈妈一定不会骗你。”
“但是,如果堂姐要打我怎么办”风莎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她双手抓紧了风菲霖。
隔着半合的门缝,屋里的人影摩挲,尖利的嗓子趾高气扬,仿佛能想象到风菲霖如菜市场老妇一般掐腰扬首“量她一百个胆子,呵你堂姐她不过是低贱华国女生的,配得上你混血身份再说那个来风家蹭吃蹭喝的华国小乞丐,就算你打死了,也是她活该”
风菲霖骂得好不解气“不管约克家族还是风家,最风光的大小姐永远是你妈妈,莎莎你记住,像那种低贱的平民,永远不可能和我们共用一个饭桌你不仅要防止她取代你的位置,还要把她赶出去”
风菲霖洋洋得意间,客房的门“砰”一声被关上,风菲霖吓了一大跳,捂住胸口“该死的天气我”
“你说要把谁赶出去”背着光,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门后。她的声音那样熟悉,熟悉到风菲霖每天夜里都会骂上几句。
“风零”风菲霖一下子吓得惊慌失措,一屁股跌在了床上。而风莎则紧紧抱住了她母亲的大腿。
母女俩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最害怕的恶人。
“你,你怎么回来了”风菲霖声张虚势,甚至
准备拿起手机拨通情人电话。
风零轻笑了一声“我如何不能回来,如果不是我记错的话,这房子在我名下吧,小姑”
风菲霖忙从床上跌跌撞撞爬起来,她不知道风零对她的话听进去了多少,但无疑,她有多讨厌风零,就有多怕她。
“我,我这就带风莎回家去,这段时间,打扰了。”风菲霖拉起行李箱,牵着风莎的掌心都在冒汗。
风零的手挡住了风菲霖的去路“小姑还真当我这里是酒店啊,想来就来,就走就走。”风零的话轻飘飘的,落寻常人耳朵里听不出情绪,可是此时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风菲霖。
或者说,风菲霖本不是有极有耐心的人,此时对风零的忍让也到了极点,她“哐当”一声扔下行李,直接冲着风零大吼“我告诉你风零,做人不要太过分别以为你多读点了书比我能耐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风莎见母亲气势大涨,下意识为母亲撑腰,她也插着腰,摆出寻常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就是就是我以后肯定比你厉害,你等着瞧”
要是风家其他人在这里,早就被风菲霖母女的倒打一耙气疯了,但是风零看着她们的眼睛里仍然只有平静,好像从不会被激怒。这样的反应显然超出了风菲霖的预料之外,她开始慌了“你今天要不让我出去我就打电话报警,看警察是怎么处理非法拘禁别人的风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