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晦蹙眉,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阵极轻微的铃声。
赵诩不习武,耳力自是不如他,“怎么了”
轩辕晦猛然回头,只见在他们身后有一面容绝美的红衣女子,正跳那龟兹传来的飞天之舞,白玉一般的足踝上各系着一小巧金铃,伴着乐曲,撩人心弦。
那石室内其他乐伎也纷纷起身,边奏着腰鼓、拍板、长笛、横箫、芦笙、琵琶、阮弦、箜篌等乐器,边随着那红衣舞女款款起舞。
那红衣舞女翩然而至,绕着他三人打转,眼里三分含情三分含羞四分含嗔,一旁看着的白胡早已是心神荡漾,痴痴迷迷。
“王爷王妃好定力。”枳棘话音刚起,乐声便止了。
轩辕晦负手站着,面无表情,赵诩却笑道“先生目不能视,如何就知道我们不曾意动”
“如今之人惯了矫饰,无论是神情还是话语,都可做到无懈可击,可有一样东西却是骗不了人的。”
轩辕晦挑眉,“你说的是气息那恐怕先生错了,王妃方才明明意动得很。”
赵诩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王爷还是先将醋坛子扶正了再说正事吧。”
轩辕晦只觉耳廓一点点烧起来,心下有些莫名的惶惑,干脆冷了脸不说话。
幸而地下黑暗,无人见他发红面颊。
“所以这十二位姑娘,先生建议如何处置”赵诩笑问。
枳棘轻咳一声,白胡赶紧为他披上狐裘,“其余人不论,这位红衣女子,王爷就未觉得面熟么”
轩辕晦有些诧异,走近一步,盯着那女子看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
赵诩在一旁冷眼看着,轩辕晦离京时还不到十五,此女定非侍妾,难不成是什么自小跟着他的小宫女,天热为他打扇,天凉为他暖床,为他挨过打,为他罚过跪,为他生为他死
郎骑竹马来,倒是故人重逢了,赵诩有些恶趣味地冷眼看着。
那红衣女子泪珠儿要坠不坠,妖冶妆容下的脸孔竟显出几分孤高的脆弱。
“这就来了。”赵诩在心里暗自想。
不料,先开口的竟是轩辕晦,只见他目光在那女子面上逡巡片刻,竟是一震,“柔仪姐姐”
那女子哽咽出声,不住地点头。
轩辕晦走到她面前,想去扶她,又住了手,只站在原地,形容哀戚。
“柔仪郡主是琅琊王嫡女,三四年前琅琊王下狱后,女眷充为官妓。柔仪郡主沦入乐坊,经我再三查访,最终去年才通过教坊娘子云秀将她救出。”
赵诩心中暗叹,枳棘和他的手下当真手眼通天,竟还能从乐坊内将官奴换出。
轩辕晦却是行了个大礼,“我代轩辕宗室谢过先生。只是,先生为何不早先告诉我们堂姐下落,而让她在此受苦”
这口气便是质问了。
“休怪先生,这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