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杭攥拳的手背青筋爆出,他其实很想直接冲进卫生间掐死方婔。
但终究理智占了上风,季一杭在心里暗道:方婔,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离开你,别着急,你的报应很快就会来了。
“希澈,你店员还说你今天不来了呢,我都准备走了。”走到收银台前的季一杭已经整理好情绪,露出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一面。
“走就走呗,反正甜品都是烘焙师做的,希澈在不在有什么区别?”季一寒看到这个家伙就不爽。
“希澈,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季一杭直接忽略季一寒的话。
言希澈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季一寒再次抢先一步道:“昨晚和我折腾到天亮,到现在还累着呢。”
“希澈,老样子。”季一杭彻底无视季一寒。
“希澈,需要我做什么?”季一寒想要帮忙。
言希澈微微摇头:“不需要,你好好陪阿姨说说话吧。”
方婔正好回来,季一寒拿了咖啡带她到窗子边的位置坐好。
“妈,你看什么呢?”季一寒寻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在看角落里的季一杭。
“妈,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挺像我的?我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弟弟?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告诉爸爸的。”
“滚!你把你妈想成什么人了?再说了,那个人的眉眼是有那么一点点像你,但总觉得和你差好多……咦……”方婔回过神:“你们认识?”
“不认识,不过是一个经常来希澈店里喝咖啡的人而已。”季一寒拿过旁边书架上的杂志翻看。
而季一杭看似在看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实则在观察季一寒和方婔。
看样子,方婔已经知道季一寒和言希澈的事儿了,可他们竟然对这种事无动于衷!或者说,他们真的就这么爱季一寒吗?只要是季一寒喜欢的他们都能接受……
这让季一杭嫉妒得发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季一寒却加倍拥有着。
季一杭才喝了半杯咖啡就离开,这种母慈子孝的戏码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回别墅的路上,季一杭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最后季一杭直接从家门口路过朝季一寒家走去。
走到季一寒家门口,季一杭从钱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放进铁门里,然后按了按门铃。
季一杭知道季一寒家门口有监控设备,他根本没有躲避的打算,反而抬头正对着摄像头的位置理了理衣领。
季谦奕正在花园里修剪刚买回来的盆栽,看王伯开门却一个人回来,有些好奇:“是谁?”
“可能是谁家的孩子恶作剧吧,在门口扔了张照片。”王伯也有些疑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遇到过熊孩子呢。
“什么照片?”季谦奕随口一问。
“是个女人的照片,不认识,我拿去扔了。”王伯捡到照片就仔细辨认过,确实不认识。
“拿来我看看。”季谦奕拿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接过照片,先是无心一瞥,然后瞳孔缩了缩再次将视线定格在照片上。
“老爷,您认识?”王伯觉得季谦奕的反应有些微妙。
“啊……不……不认识,你先去忙吧。”季谦奕下意识把照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好的,老爷,您要哥下午茶吗?”王伯也没在意,季谦奕摇头回应,王伯便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季谦奕坐到椅子上,眉头紧蹙,那个女人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不……不仅仅是恶作剧,那个女人的事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做得那么干净,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查到……
可谁会那么大费周章去调查他的过去?现在他已经不是尚氏的掌门人了,送照片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季谦奕怎么也想不明白,有些事就会因为想不明白而让恐惧感剧增。
季谦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刚才通电话的人就给季谦奕发来邮件,邮件里有视频截图,季谦奕放大一看,眉头再次紧拧,这个少年的年纪和季一寒差不多大,最重要的是他的五官竟然有些像季一寒。
难道……这个念头让季谦奕瞬间惊出一身的冷汗。
“不可能!如果是,当时我怎么可能毫不知情,都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不可能!可如果不是我想的这样,他怎么会有那个女人的照片?又怎么会找到家里来?”书房里的季谦奕喃喃自语,心绪更是久久无法平静。
季谦奕关闭图片,查看邮件内容,那个送照片的人进了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
季谦奕几乎没犹豫,拿起外套出门,可是当他走到季一杭家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却慢了下来,最终还是从门口路过。
而站在落地窗前的季一杭把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冷笑。
“季谦奕,你很慌吧?六神无主,脑子里恐怕都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想要来找我要答案却又不敢,因为你怕你安稳的生活被打乱,怕毁了你好丈夫,好父亲的人设!还真是可笑!”
“你说,他们如果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失望透顶?季谦奕,到你还债的时候了,很多账是不可能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的,它只会日积月累,越积越多。”
季一杭说完轻笑出声,此时他自言自语的样子像极了神智不清的疯子。
季谦奕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脑子里更是乱成了浆糊,他不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那么做。
可是,他会做得更彻底,可他当年也极其小心,却还是留下了漏网之鱼,他虽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真的自始至终都不想伤害到方婔。
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对季一寒倾其所有,甚至可以接受季一寒是Gay,因为他终究不是一个完美的丈夫,对方婔他还是有所亏欠的。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如果能骗方婔一辈子未尝不是件好事,可现在,事情却在二十多年后发生了这么大的转折,让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