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寒,别怕,我一定会找到你,救你出来。”言希澈抹了把脸,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他必须冷静下来,季一寒只有他这一个依靠了。
言希澈回卧室收拾了几件季一寒和自己的衣服,带上所有的钱款和季一寒的药锁上门离开客栈直奔小镇上的停车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A市。
从离开A市那天,他就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一个人回去,路过祭奠季谦奕夫妇的地方,言希澈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在心里暗道:叔叔阿姨,对不起,我终究没有守护好季一寒,求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季一寒平平安安……
言希澈知道他作为男人应该坚强,哭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可是泪腺就是不听话,越想克制它就让眼泪流得更汹涌,为避免被司机揣测,言希澈把外套的帽子戴上,低下头佯装睡觉。
到达A市夜幕降临,季一寒离开言希澈已经整整一天了,也不知道季一杭对季一寒做了些什么,季一寒一定害怕极了。
再次站在季家门口,记忆席卷而来,言希澈红肿着眼睛按响门铃,开门的是郑募尧,郑募尧看到言希澈很是意外,他以为言希澈会带着季一寒躲一辈子。
“叫季一杭出来,我要见他。”言希澈极力克制住发抖的身躯,是的,光是想到季一杭的手段,言希澈就害怕到浑身发抖,可现在他退无可退,必须直面恐惧。
“他不在。”郑募尧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他不敢见我吗?在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毫无人性的事以后没有一点愧疚的人,怎么会不敢出来!”害怕到了一定程度也就变成了歇斯底里。
“我没有必要骗你,他真的不在家,如果你要找他可以进来等,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进来。”郑募尧不想为难言希澈。
“郑募尧,我知道你和季一杭是朋友,现在的季一寒只是个傻子,他不会威胁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求你们不要再继续伤害他了,我求你告诉我季一杭把季一寒带到哪里去了?”言希澈再次声泪俱下,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助感几乎要将他击垮。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和季一寒不是离开了吗?一杭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另外你怎么知道是一杭带走了季一寒?”郑募尧对这件事确实一无所知。
言希澈没时间跟郑募尧废话,拿出手机递给郑募尧:“把季一杭的电话给我,现在。”
郑募尧思忖片刻还是如他所愿,拿过手机输入季一杭的号码,然后还给言希澈,言希澈按下拨号键。
“喂。”铃声响了很久过后,听筒里传来季一杭的声音,言希澈的身体抖得更为剧烈。
“季一杭,你把季一寒带哪里去了?”言希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他的一举一动郑募尧都尽收眼底,明明害怕得要命却还要强撑,郑募尧心底泛起异样的情绪。
“言希澈……呵呵……还真是好久不见呢,我还以为你会躲我一辈子。”季一杭一点也不意外言希澈会找来,甚至言希澈来得比他预期的还要晚。
“季一寒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言希澈再次发问。
季一杭嗤笑一声:“你这话好奇怪,不是你带走了我哥哥吗?应该是我问你,我亲爱的哥哥怎么样了吧?”
“季一杭,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我们已经躲起来,不会再出现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到底想把我们逼到什么样的境地!”言希澈知道就算他再追问,季一杭也不可能告诉他季一寒在哪里。
“不,还没有,我想要的还有很多。”季一杭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你到底还想怎样?季一寒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了,你放过他吧,你的不幸从来就不是他造成的!”言希澈瘫坐到台阶上,苍白的脸上溢出汗珠。
“他还有你,言希澈,你到我身边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了他。”季一杭恬不知耻的说道。
“做梦!”言希澈几乎咆哮:“季一杭,我总算知道季谦奕为什么到死都不愿意承认你是他的孩子了,因为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恐怕你母亲当年也是因为看到你这种人才会对生活彻底失去希望吧!你还真是条可怜虫!”
“闭嘴!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的母亲!”季一杭的语气总算有了波动。
“哼!你所谓的母亲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一个没有修养没有气度的小三,所以才会生下你这种毫无人性的畜生!季一杭,你给我记住,你如果敢对季一寒怎么样,我跟你鱼死网破!”言希澈说完挂断电话,而后掩面嚎啕大哭,哭声里饱含了这两年的心酸,风霜,不甘和委屈。
郑募尧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开了口:“你不该说那些话,激怒一杭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你说我怎么办?整整两年我和季一寒尽力过得低调,就像逃亡的亡命徒,终究我们还是躲不开,逃不掉不是吗?”言希澈站起身怒视郑募尧:“你为虎作伥和季一杭狼狈为奸,你的父母有没有教过你做人要有最起码的道德底线?”
“你没必要迁怒于我,因为你也不知道季一杭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只是帮助我的朋友,我们立场不一样,没必要趾高气扬的指责谁。”郑募尧倒是很淡定。
“郑募尧,如果你真把季一杭当朋友,就让他停止他的罪恶吧,我保证,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自食恶果。”言希澈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离开,偌大的A市他现在能去找的也只有慕听枫。
彼时慕听枫刚下班开车回来,远远就看到坐在自家门口的言希澈停下车来不及关车门,立刻飞奔跑到言希澈身边。
“希澈,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生病了吗?还有季一寒呢?他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慕听枫连珠炮似的发问。
言希澈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