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府,烛火通明。
似是疲乏了,潇浅忧伸手揉揉眉心,端起茶杯,眼角瞥见了桌案角落里静静红色文本,正方用正楷端正写了锦苏二字。
她无奈地放下茶杯,潇浅忧深深叹口气,拾起桌上的红本,再次翻开,脸上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阖上眼帘,紫衣少年的身影浮现脑海,心有不忍,却还是沉声而道“萧何。”
萧何一直静静立在门外,听了潇浅忧的呼喊,迫不及待推门而进,“大人有何吩咐”
潇浅忧起身,整个身影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过于单薄,“明日一早便将此信送入宫中,告诉陛下我身体不适,由他定夺。”
萧何恭敬接过红色本子,心有疑问却不出声,瞧见潇浅忧满脸的疲惫,担心他的身子,“大人,夜已经深了,你留着明日再批吧。”
“也好,你替我收收吧,我一个人出去散散。”潇浅忧确系乏了,心身俱疲。
“大人多加一件衣服吧,更深露重。”萧何郑重收好红本,刚要拿衣架上的外套,却被潇浅忧阻止了。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边,转头看了满室的奏折,皱皱眉头,俯身开始收拾。
夜黑风寒,这里没有秋桂飘香,成片成片的枫树在月色下一望无际,风起,荡起一圈圈的浪形,也撩起了男子的衣袍。
潇府之后静静矗立一座小山,山上遍种了红枫,白日望去,火红的一片,便如同这座豪华的宅子,如日中天。
潇浅忧心烦之时,总喜欢来了山顶的八角玲珑亭往下俯瞰,有时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仿佛那飞旋而落的红枫能解他烦忧。
敛襟而坐,寒风袭来,浑然不自知,往事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一一掠过,竟是寻不的半点头绪。
眼皮却已经轻轻合上,靠着柱子,沉沉睡去,即使睡梦中,眉头也未见舒展,唇瓣轻启,吐了两个字。
“锦苏”
时至正午,狂风席卷而来,撩起亭中人的衣袍咧咧作响,发丝凌乱地在空中飘散,人依旧紧皱了眉头,不见苏醒的迹象。
萧何身影飘忽而落,在八角玲珑亭中站定,瞧见了潇浅忧面色显现不正常的红晕,轻轻呼喊了一声“大人”
潇浅忧眼皮跳动几下,依旧未曾睁开眼睛,靠着拦住的身子斜斜朝地面倒去。
“大人”惊呼声出口,萧何已经接住了他倒地的身子,伸手一探额头,竟是烫的吓人,四下瞧了无人,将人抱起,直往山下赶去。
将潇浅忧抱回房间安顿,萧何才出门叫人去请太医,并给菩提斋捎去了书信,这才又折回来,就近照顾。
太医来的很快,照常例问脉抓药,轻车熟路。“潇管家,丞相大人是太过于操劳,又感染了风寒,这几日切记,勿要出门,安心修养”
“知道了。”萧何颔首,将太医送出门外。
与此同时,锦苏不见了。
玄武与朱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后者更是少见的发了脾气,“你们若是找不到殿下,就统统给我滚蛋”
几个潇湘弟子惶恐退下。
玄武此时稍微冷静,悠悠叹口气,“是否立即通知大人”
“萧何刚刚传来消息,大人为了殿下的事情已经病重不起,此时告知他,难保不会拖病前来。”朱雀眉头虽然紧皱,语气却缓和下来。
玄武道“若是殿下出了差错,大人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
朱雀沉吟了片刻,道“我去写信通知大人,你继续寻找,依我猜测,殿下最有可能去的是德芙城。”
玄武微惊“德芙城是安国的地方,殿下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去冒险”
“你别忘记了,锦苏殿下已经今非昔比了。”
小小的茶棚伫立在情深绿水间,供来往的行人歇脚解渴之用,此时正值了深秋,生意倒是冷淡了许多,活计却依旧忙里忙外,跑的满头大汗。
棚中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冷风还时不时从缝隙灌进来,人们也只能匆匆忙忙喝杯热茶然后赶路了。
天色渐晚,茶棚的角落处静静坐着一位身着粗衣头戴斗笠的人。
小二已经观察他老长时间了,眼见茶棚快要关门了,这么冷的天,谁还在外面多呆啊
筹措着上前,小二态度恭敬,“客官,你看我们这棚子就要打烊了,你”
斗笠人抬头看看棚外,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扔到了桌子上。
小二眼前一亮,压住了心中的疑惑,伸手将银子收入怀中,“客官,你看现在天色已晚,小的就在后面的小屋,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呢就叫我,”
斗笠人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