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我二人为何不能并肩君临天下一样可以寄情山水游遍天下。”
“权力代表的是杀戮,征伐,要我见你掀起腥风血雨,做不到。”
“哗啦啦”
原本安皓天抓着的石块突然松散,两个人的身子全都往下面滑去,千钧一发之际,安皓天伸手再次攀住了悬崖上突出的石块,五指已经磨破,鲜血随着石块上的线条流散开去,身下是拖出的一条长长的血迹。
安乐轩再次深深凝视那张焦急的俊脸,此刻,才发现,那个王兄,一如既往,那样的在乎着自己
“皓天,永别了”荡气回肠的五个字,是红衣男子最后的言语,伸出那细长的指甲,轻轻划破那白皙的皮肤,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到那紧握的双手间。
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慢慢滑落。
待安皓天反应过来,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间。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
男子匍匐在悬崖边上,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
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对吧
我的乐轩呢去哪里了
男子站起身子,看看自己那双血红大手,转目四顾,茫然,恐惧,“乐轩,王兄找不到你,你赢了”
“乐轩,赶紧出来吧,不要再和王兄开玩笑了。”
“王兄,我怕”六岁的人初次出了皇宫,遇到挑事的人时他躲在他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怯怯地如此说。
那时,即便心中害怕,依旧胸有成竹,“不要怕,有王兄在”
而那个孩子,便但真信了。
“乐轩,不要再躲了,坏人已经被赶跑了”君王步子蹒跚,踉踉跄跄,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那些话。
“王兄,我怕”十岁的少年亲眼看着自己母妃亡故,深夜敲响他的房门,软弱而无助。
他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不要怕,有王兄在”
“乐轩,王兄在这里。”伸手抓住了那个红衣少年,待到近前,才发现不过只余下看不见的空气,嘴角荡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你总是爱调皮。”
“王兄,我怕”十五岁,兄弟姐妹相继去世,少年眼底埋藏了深深的恐惧,却将自己的软弱独独告知他一人。
他一如既往轻轻抚摸那一头柔顺的黑发,“别怕,有王兄在。”只是,这一次,眼神变得幽深。
“王兄,我怕。”二十岁,已是玉树一枝独挡一面的安乐轩,却依旧泪流满面说出了那句习以为常的话,只因眼前的人才是他多年来苦苦追查的刽子手。
这一次,年轻君王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
他的视线慢慢转向那恐怖的悬崖,脚步开始缓缓移动,“你是藏在那里对不对现在,王兄就来找你”
安皓天满脸的微笑,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满含了温情与宠溺,“乐轩,王兄来了。”
半只脚已经伸出了悬崖,黑色的身影在一片白雾中显得如此华丽,如同即将泯灭的蝴蝶,做最后一场圆舞。
“陛下”一声惊呼自身后响起,紧接着安皓天被一股强大的力气往后面拉去,狠狠摔倒在地。
强烈的疼痛感让那个男人瞬间回神,转头看到的是洛城那心有余悸的脸。
直到此时,洛城的心脏还悬在半空中,若是再迟一刻,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缓缓站起身子,将地上那个浑身血迹的人扶起。
君王已失当年意气风发,血染黑纱,发丝凌乱,还有那一脸如同死灰的表情,仿佛没有生命力的活死人。
“陛下”洛城想问这满地的狼藉,他想问那个红衣男子何处,他想问为何会寻死。话到嘴边却又全部咽了回去,换做轻轻的一句,“我们回去吧”
“他还没有死,洛城,派人下去寻找,不,孤亲自下去,他一个人没有看到我会害怕的”君王兀自呢喃一大堆,推开手边的人,跌跌撞撞地就要朝山下奔去。
洛城眼疾手快地抓住眼前的人,“陛下,固亲王属下会将他带回来,您先回去吧”
安皓天转头看他,如同一个迷路的小孩一样无助,语气却是那样的坚定,“不,乐轩从小就怕打雷,他一定会害怕的。”
洛城心中一动,轻轻道一句“得罪了”一掌劈向安皓天的后颈。
清清静静的小院,解红零满脸担忧立在一片洁白的菊花前,伸手无意识地拉扯着一片一片白色的花瓣,在他身旁,已经铺垫了厚厚的一成。
转头看着那个慵懒立在门边的男子,皱了皱眉头,语气稍有正经,“安乐轩已经去了这么久,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末了视线落在满院菊花上,多了一丝悔恨,“早知道也该陪他前去,锦苏此次带兵,也不知道与那个男人闹了什么矛盾。”
一双大手自伸手伸出将那单薄的身子圈住,系音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解红零肩膀上,吐气如丝“你如此想着别的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解红零咯噔一下,随即释然,“你会吗”
“会。”
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解红零转头看着那张面具,有点不知所措。
隐在面具下嘴角一丝苦笑,系音将解红零包在自己怀中往屋子里走,“外面风大,当心感染风寒。”
解红零突然低头,清秀的发丝又披散下来,“系音,对不起”
系音动作愣了一下,又继续将他推进屋子,转身掩了房门。却被人从身后抱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融进自己身体一般
“等安乐轩安全了,我们便回去菩提斋,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
环在腰上的双手,有瞬间的迟疑,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