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境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人间佳谈也是频频流传,但放眼东境,有那么四个人是空前绝后世所罕见,其中一人便是能够起死回生的医仙,冰肌雪肠风怜宁。
几十年前,正逢世道太平,许多修道子弟都有些松懈懒散,来的新人都有些愚钝,风怜宁一直不愿收徒,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无缘。
无缘不聚,有缘相逢。
那时很多人都做着杀妖除魔的梦,却从未见过真正的妖魔,接触的都是附近的小妖,听得别人口中的故事与经历,用想象构造画面。
在这样安宁的日子里,却在某处发生着惨无人寰的事情。
一个村落被放火烧得精光,里头的人死绝,有的没了头,有的没了四肢,有的被剖开了肚子挖出了心,乍一看,似是野兽行径。
等风怜宁赶到之际,那村子早被烧成废墟一片,血流成河,烈火剩下的灰烟弥漫方圆几里,没有妖气,也没有野兽的爪印,只有一个婴儿哭泣的声音,在天地之间显得那样悲凉,闻声过去之后,他在一堆侥幸存下的角落抱起他,那婴儿顿时就不哭了,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他,他伸出小小的手,够不到风怜宁漂亮的脸,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甜。
在横尸遍地的地方,像是神仙降世。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致使他将婴儿带回了九华山,养在宗门外的山间别院,按年龄来说他们形同父子,但一年年时间过去,这个孩子慢慢长大,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兄弟。
他给他取名为,步尘霜。
“师尊。”
“你我并无师徒情分,不必这样叫我。”
“那就请您教我法术,我想为我死去的亲人族人报仇。”
风怜宁转过身,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那样高了,脸上也渐渐褪去稚嫩,有着足以能够迷倒众生的容颜,他跪在地上,表情诚恳真切,还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的仇人是谁都无从知晓,何必对仇恨念念不忘。”
步尘霜摇头“您说过,自己行医济世多年,早已阅尽这生老病死、爱恨离别,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天意不可违,可我不是。哪怕见的再多,我也一直无法接受那些场面。您只教我救人的医术,却让我觉得这只能替无辜受伤的人疗伤,一次又一次,只是伤了又痊愈,痛依旧藏留心底。为何不能变得强大,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或者干脆解决那些祸事的开端这样,受伤的人就会变少。”
风怜宁愣了愣,随即露出温柔的笑来,他抚了抚他的额,轻声道“尘霜,弱肉强食,在这个世上是无法避免的,你变强,还会有人比你更强,你能保护的了一个,却依旧有人会受伤。”
“可我我想保护你”步尘霜抬头看着风怜宁惊愕的眼神,继续道,“是你救了我,保护我在此,我都明白。你不让我学法术,只是不想我学了之后去找那些妖魔,深入险境,可你不是说过,魔域、鬼都,都只是与人间一面结界相隔,也许现在是安平,可百年千年,总有居心叵测之辈觊觎四境,想方设法突破那个结界。”
当年那般惨状,除了妖魔为之,已想不到更适合的可能。
他一定要学得法术
“这不是你所应该担忧的事。”风怜宁将手拿开,神情冷了下来。
长湘说到此处,便闭了口。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别吊人胃口”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还是趁师叔醉了之后,了解到的。”
归虚君,也会喝醉酒
“而且,”长湘忽然给了叶凌江一个眼神,“师叔来了。”
叶凌江立刻聚集精神,朝门外看去,在夜色雪幕中,一人正慢慢往他们这儿走来。
“风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的伤。”风怜宁放下肩上的药箱,边说着,“你的缠布要勤换,保持清洁,我还需看看你是否也沾染了毒,若不及早发觉,恐大有后患。”
这他懂,就是要卫生,免得感染,不过染毒他应该是没有吧否则他还能好好坐着这么久
“何劳师叔亲自动手,我就可以帮他”长湘自告奋勇。
“你医术尚浅,做事毛躁,不适合处理这等细小伤口,天冷地滑,也不好烦那些个晚辈又从梦乡中起来。”风怜宁无视了一边被说了一句就嘟着嘴闷闷不乐的人,从药箱里拿出瓶瓶罐罐。
“不过,你可替我将他身上的旧绷带解下,切记,要手轻。”
“是,师叔”
叶凌江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给自己换药,就恭敬不如从命。
“有劳了。”
既是师叔的吩咐,再性子皮的长湘也非常认真又小心地帮着忙,除去叶凌江的衣服之后,他惊讶地看着那些几乎缠了全身的绷带。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被人打成这样”
“没什么,妖怪而已,趁我师尊昏迷,袭击了我。”叶凌江满不在乎地答道,他还不能确认要不要将义庄的事情告诉他们,归虚君是没什么,可长湘这个嘴巴,估摸知道之后明日就满宗门地传了。
“那你师尊到底是怎么中的毒这东境之内,还有人能以剑伤的了他”
“长湘,不要多问。”风怜宁打断了他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