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楚云川所养之灵鸟,数月来却并未玉莲峰见过,定是在主峰居定,楚云川在之前又极不喜自己,十年来见上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养的鸟又能和自己有什么恩怨
灵力阻断的感觉缓了一些,那一时的胸闷也消了下去,叶凌江将重心放在前脚站直了身,撞上那只黑鸟不屑的眼神,又抬起眼来看向楚云川。
“师尊有什么吩咐”他语气不佳,似在闹脾气。
“你为何在此”
叶凌江心想我特么还要跟你打报告不成
“是是我带他出来走走的,”长湘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像是怕做错了什么。
“此地虽风景迤逦,周围气泽清新,但寒潭幽冷,在此待久了免不了受寒气,不宜在旁多留。”
叶凌江听他这么说,也算是晚来的关心,语气稍缓和了一些“我们也才来,只是在这走走透气,没想到寒气还没染上,差点就要被火喷死了。”
楚云川知道他话里意思,微侧低着双目看向暗神鸰。
“是谁让你送信来的”
“清平”
“我没事。”
叶凌江和长湘对视了一眼。
他在自言自语什么那鸟没说话啊。
“你为何动手”
“你是说,”楚云川又听了什么,看向叶凌江,“他无礼与你”
叶凌江立刻反应过来“谁无礼了我不过是瞧它长的不一般多看了几眼罢了。它也盯着我未曾移目,那它也无礼,这分明是恶鸟先告状”
“算了算了,”长湘拉着他,轻声说,“暗神鸰可是凡界难得的灵鸟,听说是朱雀之后,几千年前就已差不多灭绝,无论是毛色还是品相,都能看出来这是千难万难幸存下来的珍品。”
“那又怎么样难道没错也得低头认错”
朱雀之后又怎么样,哪怕真来条龙,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无碍,只是误会而已。再过十日,我们便回离渊,你去转告清平吧。”楚云川又说了一句。
那暗神鸰听了吩咐之后有些恋恋不舍,却也不再依偎着他,张开羽翅鸣叫一声,忽而直上云霄。
叶凌江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慢慢远去的鸟,半晌才问道“师尊受了这么重的伤,已经能走动了”
楚云川侧头看着抬起的手臂,却抬不太高“毒已去,只不过侵蚀了不少血肉筋骨,一时间还难以复原。”
“那十日之后”叶凌江有些担忧问道。
“十日足以,况且到那时归虚君也会随我们去离渊。”
是啊,共修之事,并非只有那些新入门弟子参与。
“你别担心,我师叔虽然一等一的医术高明,可你们离渊的藏月长老也好歹是医圣,又与你师尊关系极好,不会照顾不好昭夜君的。”长湘又表现出他那“无所不知”的机灵来。
算了,他楚云川是什么人,几近成仙之人,还需要一个满身伤痕累累的人关心吗自己也是泥菩萨,还想普渡谁呢
叶凌江忽然觉得身上慢慢结痂的伤疤开始泛起痒来,因全身都有,所以特别难受,可是挠也不是,不挠又不舒服。
他心里烦躁,想到什么,指着那水问长湘“你这潭水能拿来洗洗吗”
因楚云川在,长湘强忍住笑出声“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可以洗脸啊我那是打趣你,这水清澈见底,像是能随便拿来去污的吗”
“回去吧,我还有话对你说。”楚云川背过身去,留下这一句话,然后走远。
叶凌江不知道他想对自己说什么,长湘已经拉着他跟上去了。
一路回去,倒是碰见几个弟子,他们毕恭毕敬地向楚云川行礼,却以令人不悦的眼神看着他身后的两个少年,离近了也不同长湘招呼,一看就知道他在这里是多么不受待见。
“我看他们多半是在想,两个晦气的人在一起,准没好事。”等他们路过走远,长湘突然这么说道。
“你晦气就晦气了,别把我也掺和进去。”叶凌江笑了起来,“他们想什么你也别管,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便是了。”
长湘撇了撇嘴“你倒是想的开,可世人言语如刀锋,目光如针芒,血肉之心,怎能不在意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不会被人看低。可惜我太无用,即使师叔亲自教我,也未学到几分精髓。”
“自暴自弃,那就没意思了哦。若是如此,就更要加把劲才对。”叶凌江看着楚云川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否则要怎么追上他的步伐,同他说上自己的理呢”
长湘没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太多留意他的表情,转眼就回到了客房处。
“你师尊要和你说事,我先离开了。晚上我再来给你送饭。”
叶凌江点头,想来还是要说一声“多谢。”
跟着楚云川走进房去,檀香的味道便萦绕身侧,叶凌江拍了拍一路上身上所沾染的露水,感觉暖和了一点。
“你也知道,半月之后,便是东境宗门弟子共修之日始端,往后半年,会有不少各宗各派的年轻弟子前来离渊。”
“所以”叶凌江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瓷壶上,感觉有点渴。
“我们与其他宗门不同,离渊分为七脉,各掌七峰,虽都在弥肖山上,但离主峰皆是有段距离,东境宗门有数十,弟子更是多如天星,空房虽多,到时也免不了要腾出一些地来给他们居住。”
楚云川拿起瓷壶,斟了一杯热茶,自己却未品尝,反而举起向着叶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