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铃美小姐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知道地缚灵吧我大概就是那样的存在,和传说里的设定差不多,是因为有心愿未曾了结,才留在了这里,我的目的,自然就是替自己完成心愿。”
“我不过是个普通高中生而已,铃美小姐的心愿”
杉本铃美自嘲地笑了笑
“地缚灵的传说里,应该没有什么强行要求你完成心愿的设定吧”
我勉强勾了勾嘴角。
接下来,我听了一个非常传统的凶杀故事至少前半段如此。
滴落的血液,躲藏在床底下的男人,背后的伤痕,全家无一幸存。
这个故事我其实听过,毕竟经历了山良公寓灭门案,了解到杜王町人均替身使者,我自然会关注一下杜王町历年来的案件。
杉本铃美这个名字刚听到时没能想起来,联系到16年前、灭门这两个关键词,也就对应上了。她说的前半段故事,和案件当时的报道基本没有多大差距。
问题是后半段。
据杉本铃美所说,她死亡之后,有段时间意识模糊,但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她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电锯声,灵魂被解离的痛苦,以及单方面的争吵。
案件报道中,现场发现杉本铃美的肢体是完整的,只有背部被砍了一刀,可杉本铃美的说法是,在她死后,有人试图用电锯将她的手砍了下来。
是杉本铃美说谎了吗
我还没有质疑,杉本铃美就先一步说了出来“我恢复意识后,也曾经在还没有拆除的房子里求证过明明记得他们想要锯断我的手,可我的尸体却还是完整的,只有手指指甲,左右手都有损伤。”
我下意识看了眼杉本铃美的手,涂抹着粉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纤细美丽,如果被拔掉了指甲,那一定很可惜。
“在那之后的十六年里,我一直在反复回忆当时听到的声音,也许是执念起了作用,我听得更清晰了,”杉本铃美表情渐渐严肃,“女性是帮凶,她是被逼迫的,我能感觉到当真正的凶手准备锯断我的手的时候,女性帮手故意毁掉了我的指甲,让手不再完整,我猜想,凶手追求的是完整的手,所以他才放弃了。”
我皱了皱眉
“按照你的
说法,分尸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是力气更大的男性去做,为什么凶手要多此一举”
“也许,是因为那名女性有一些奇妙的能力”杉本铃美说道,“这么多年,我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事,人死后,灵魂会立即离开,但我死的时候,灵魂却留下了体内,那种被解离的痛感,至今还停留在我的灵魂里,不,准确地说,是一直潜藏在我的灵魂里,直到最近,才开始复苏。”
她认真地说道,
“我认为,这是她在向我求助,这是求助的信号”
“哈”
越说越离谱了。
成为“帮凶”的女性,向被害人求助,而求助的方式,却是向被害人被束缚的灵魂施加疼痛
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我,也觉得杉本铃美作为一个女鬼真是又白又甜。
我无奈地问道“证据呢”
杉本铃美语气坚定“杀人犯同盟之间必然会存在地位上的高下之分,而那位女性,毫无疑问处于被胁迫的那一方。十六年来,杜王町的青少年失踪数是全国平均的数倍,我很确定,那名主犯,至今仍在作案,他很谨慎地融入了人群,而现在,唯一的破绽就是那名女性她是更软弱的一方,我的灵魂告诉我,她想要脱离现在的困境”
我刚想辩驳“你还是在模糊重点,根本没有拿出证据”,杉本铃美突然背过身,在我愕然的注视下,猛地扯下了衣服,露出裸背。
你好好说话,脱什么衣服
我刚想阻止她,目光在她的背后凝住。
杉本铃美还在继续说着“伤口很难看,对吧那就是主犯留下的致命一击,同时,也是我这个早该离去的灵魂在阳间的锚点,可这些天,它却开始愈合了。我能感觉到,这是那名女性的馈赠,同时也是求助的信号,当它彻底愈合的那一天,我也会离开阳间,所以,我才急着要赶在它愈合前解决”
“等等”我打断她,神色有些僵硬地问道,“你说,伤口在愈合你是怎么知道的”
杉本铃美奇怪地看我一眼,似乎以为我还在警惕她,有些好笑地回道“我可是鬼魂啊,当然是有特别的感应方式啦。”
“是吗。”
我没有心
情做出多余的表情,心神完全被她背后的伤口吸引。
杉本铃美说伤口在愈合可我看到的,完全是另一种状态。
少女白皙光滑的背部相当有美感,可仅存于上半截,背部蝴蝶骨中下段,根本不存在被刀砍中的伤痕,而是像被虫蛀一般,掏空了血肉,仅余表层的些许皮肉和森森白骨。
灵魂也可以被蛀空吗又是什么阻碍了杉本铃美的感觉,让她以为这是“馈赠”,她在“愈合”
杉本铃美的灵魂现在还属于杉本铃美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我紧张地捏紧了口袋里的盛装蛙步,想要后退拉开距离,可就在这时,我耳边听到虫类振翅的声音。
那几乎被掏空的骨架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放轻了呼吸,眼睛也不敢眨,死死盯着杉本铃美的背部。
灵魂的心脏似乎没必要跳动,可我确实看到,杉本铃美的心脏微微动了一下。
就在我感到眼睛睁痛了的一刹那,“扑哧”,血肉割裂的声音如同惊雷响起,半拳大小的虫子破开心脏,钻出头颅。
那是一只血色的蝗虫,无机质的复眼,冷冷凝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