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慕容涯微笑地看着她。
杨昭眼光波动一瞬,伸出的手掌也微微颤动,但下一刻便又恢复坚定,手掌穿过身躯直直地贴在他的心脏上。
轰的一下,五光十色的记忆从她眼前炸开。
从前经历过的事情又再次浮现,原野之烟,雪山月夜,海底漩苇凌香雪。
杨昭眼神恍惚,却还没有彻底失去神智,而是坚定地握住那颗虚幻的心脏,双手用力一握便将它碾碎。
美好得如同新月的少年渐渐化作星光从眼前散去,杨昭心痛到无以复加,仿佛自己真的亲手杀死了阿雅一样。
心脏跳动得有些过界,好像有一只木棍敲打在上面一样,她的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处,疼得捂着肚子蹲下身来。
头也疼得很,像要裂开似的。
她杀了阿雅,她杀了阿雅
几乎没有闲暇再去想别的事,她脑海中只有这样一段话在不断重复。
不,不是这样的,那不是真的
比疼痛更厉害的是那样可怕的情景和念头,杨昭几乎要被自己的矛盾和彷徨折磨致死。
亲手打碎执念不是件容易的事,必定要先经过一番锥心刺骨的疼痛才能完成。何况她并没有真的打破,只是将它摧毁了一会儿而已,很快,这个执念又要重新凝聚起来。
如果它再凝聚起来,自己还能够再打碎他吗
杨昭擦干留下的眼泪,红着眼站起身,仔细检查着已经凝聚出一层轮廓的执念。
一想到瘟气竟然借着阿雅的身躯藏匿,她便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将它捉出来摧毁,故而也不顾刚才打破执念造成的神识伤痛,立刻行动起来。
瘟气隐藏得并不隐秘,只是杨昭一直没有敢仔细观察神识中心,所以才给了它这个空子钻。
作为外壳的执念被打破,它自然只能暴露在杨昭眼前。
只是一缕瘟气而已,居然能够让她失常至此。
杨昭看着那缕淡得几乎要看不见的瘟气自嘲,随即伸手将它捉住,恶狠狠地碾碎。
当它彻底消失在指尖时,整个神识都清爽了许多。杨昭感受着因为重新纯净而不停摇曳的九心九叶莲长长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总算及时止损,没有闯出太大的乱子来。
然而当瘟气消失后,杨昭敏锐地注意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立刻抬头望向已经凝聚了一半的执念,赫然发现其中有一条比发丝还细的物事。
她惊诧地睁大了眼睛,正要伸手将发丝拿出来却被慕容涯给握住,便不由得抬眼望向他。
那双魂牵梦萦的眼睛
她呆呆地放下手,最后看了一眼那样东西。
比发丝还要细,不被她的紫府给排斥,而且这样稳固地存在于它的紫府内,看情况比瘟气存在的时间要长久得多这会是什么呢
下意识地,杨昭不愿意去想这个答案,转身跑出她的神识中心。
满心慌乱的杨昭没有发现,在她身后,那个本应只是影像的慕容涯却露出了近乎于真饶炽热而思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