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霰似乎没想到江轶会爆粗口,她看着出现在屏幕上的这个字眼,沉默了一瞬,缓缓地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
江轶觉得不太妥当,毕竟江似霰二十四岁之后,随时随地,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在每一个隐蔽的地方,比如什么浴室,厕所,阳台,停车场,电影院等等地方,都会听到这个字眼。
但,不能是现在。
江轶就当做江似霰没看到一样,撤回了消息。
江似霰对她这个行为更加迷惑了,她试探地又戳了戳江轶“江轶”
江轶扫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重要信息,就不准备回复江似霰。直到晚会结束,江轶跟着江琼华回家时,才从口袋掏出手机。
江轶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微信里的江似霰给她戳了长长一串的“拍一拍。”除了拍一拍之外,还有上百条的信息,无一不是在说“江轶,江轶。”
江轶看着这一长串的信息,不自觉地发了个抖。她觉得江似霰可能是住院无聊了,所以才会这么折腾。江轶忍了又忍,没忍住回了一条“干嘛”
江似霰几乎是秒回“看完晚会回去了吗”
江轶坐在后座,手指敲敲打打“嗯,结束了,回去了。”
江似霰乖乖地回复“好,到家之后早点睡觉,晚安。”
江轶回复得稍显冷淡“你也是,好好照顾你的腿,别在医院呆太久,拜拜。”
体育节结束之后,江似霰在医院呆了一个周末,就回到了学校。她住院的时间实在是有点短,还没有让江轶享受到给骨折患者带作业的乐趣,她就出院了。对此,江轶未免有些可惜。
周一上学的时候,江轶在两个家长的眼皮底下,扶着江似霰坐上前往学校的车。
就在江轶忙着把江似霰的轮椅推上后备箱时,守在车门外的宁文茵无比心疼地说“现在还要坐着轮椅去上学,多不方便。霰霰,要不然你还是请一个月假,在家里等伤好了之后,再去学校吧。”
宁文茵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就和江似霰说“你要是担心学习的问题,我们可以请家教给你补课。”
一旁的江轶听到,简直是要举双手双脚赞同。哎呀,如果江似霰在家里补课,她就不用护送江似霰去上学,不用在学校里处处照顾她了。
这么一来,大大减少她们独处的时间,真棒
还没等江轶说出自己的意见,坐在车上的江似霰就笑笑说“妈妈,你过于操心啦。教学楼有电梯,我可以自己推着轮椅过去。吃饭的事情,我可以找我们班同学帮忙,你不用担心的。”
江似霰若有似无地看了眼和正小秦姐一起放轮椅的江轶,轻轻说“更何况,只是因为韧带撕裂,你就不让我去上学,那也太太娇惯我了。”
宁文茵一听她这么说,轻轻叹了一声。站在宁文茵身旁的江琼华笑笑,将手搭在对方肩上轻轻说“是啊,文茵姐你不用那么担心的。霰霰是个坚强的孩子,不过是伤了脚,很快就好了,你不要那么紧张。”
“更何况小轶就在霰霰的隔壁班,会帮你照看好她的。”
江琼华说完,看着江轶说了一句“你说是吧,小轶。”
江轶还能说啥她能说如果可以,她完全不想和江似霰有交集吗
可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啥也说不了。只好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十分做作地说“是的宁姨,我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
宁文茵抿唇,很认真地和江轶说“那就拜托小轶了。”
被拜托的江轶重重点头,应了一声好。
安抚好担心女儿的宁文茵之后,江轶和江似霰一同前往了学校。
路上,江似霰靠在车窗上,看着坐在角落里戴耳机听歌的江轶,试探地喊了她一声“江轶”
江轶这一次却奇迹般地听到了,她抬头看向江似霰,用眼神询问她到底要干嘛。
江似霰抿唇,想了想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家补课会比较好”
说到这个,江轶就精神了。她摘掉耳机,坐直了身体,很严肃地看着江似霰说“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情况,的确比较适合在家补课。”
果然,江轶就是这么想的。
江似霰有些不太开心,可她面上不显,只是十分认真地看着江轶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江轶很认真地和她分析“你伤的是脚啊,韧带撕裂可是大事,要是不好好养,你以后就不能进行很剧烈的腿部运动了。再加上在家多好啊,有吃有喝,还不会有老师管你,只有一个家教,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不比学校好吗”
江似霰莫名觉得,江轶列出这么多理由,其实只是为了诱惑自己留在家里。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江轶之前明明不用在医院呆那么久,却还是窝了那么长时间不肯去上学了。
江似霰咬唇,轻轻说“在我看来,学生时代是很珍贵的。我以后可以在家很久,但是和老师同学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是一天天减少。所以比起待在家,我更希望在上学的时间去学校。”
江轶耸耸肩“那你还真的是一个喜欢老师同学的好学生了。我就不一样了,没有上课摸鱼,请病假不上课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江似霰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比起这种忙里偷闲的休憩小时光,她更喜欢在合适的时间,与恰到好处的人待在一起。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带着伤去学校,江轶看在妈妈的面子上,绝对不会不管她的。
只要心里一升起这个想法,江似霰既嫉妒,又有些高兴。
她不知道其他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会怎么想的,但江似霰觉得,应该会有不少和她一样卑劣。所以此刻,她卑劣得十分坦然。
她大概不是江轶口中的那种好学生。好学生,是不会像她那样的。明知道自己因为做了过分的事情被讨厌,还是不厌其烦地招惹对方。甚至有更加过界的想法。
小秦姐的车很快就开到了学校门口,江轶从后备箱拖出了江似霰的轮椅,半抱半搂着把江似霰从车里挪到了轮椅上,推着她进了校门。
江轶斜挎着自己的背包,推着怀里抱着书包的江似霰,神色冷淡地穿过了林荫道。一路上,引来了无数人的瞩目。
不少认识江似霰的人在看到她坐在轮椅上时,都投来了关切的问候。可当她们看到江似霰身后的江轶时,都开始和身边的同伴进行隐晦的交流。
毕竟一千五百米比赛那天,跑在第一的江轶却突然停下来,静等着扭伤的江似霰朝她走过来,之后搀扶着她走向终点的那一幕让不少人记忆深刻。
一些不明情况的吃瓜同学,结合之前江轶在学校食堂的事件,捕风捉影,坚定认为江轶就是江似霰之前在外校的女朋友。
不然为什么上学以来,那么多人向江似霰告白,却一个个接连败北,最后只有这个刚转来的江轶,独得江似霰青睐呢
至于说什么江轶还没有分化,她们不可能谈恋爱的事情,那都是老古董的腔调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封建王朝早就倒了。管她什么性别,只要相爱当然就能在一起。
因此,在这样的注目礼之下,江轶忍着浑身的不自在,把江似霰送到了a班的教室。
江轶推着江似霰来到a班门口时,得到了以唐清和秦妙妙为首的一众a班人的齐刷刷注视。江轶扫了一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的a班人,伸手在江似霰的轮椅背后推了一把,硬邦邦地说“你到教室了,中午吃饭我再过来接你。”
江似霰点点头,仰头看了她一眼“谢谢你,江轶。”
江轶朝她摆摆手,拎着自己的书包,转身从b班后门走进了教室,一把拉下椅子坐了下来。
结果她刚坐下,就看到小班长趴在前桌,带着陈晚舟和金多莱等一群人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里都是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