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
林恩侧头扫了两眼,按照智能指引,从一旁的小柜抽出了崭新的毛巾。
抽屉里的毛巾只有两种颜色,粉红色的,还有白色的。
林恩正好一抽,拿到了一条粉粉嫩嫩的软毛巾。
他也没多在意,只扭头打量着浴室的布置。
浴室不算狭小,但也不宽敞大,长方形的洗浴室,铺设了光滑的瓷砖,一样瞧去浴室光可鉴人,干净得很。
任由两个男人舒展四肢洗澡,依旧绰绰有余。
林恩右臂的一侧旁,就是一个洗手台。
再往前方一点,有着一个单独蓬头的洗浴隔间,一旁,还有一个低矮的热水蓬头。足够两人安安心心的站着,坐着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没有浴缸,依旧让林恩心情稍好。
他也没有转头去看身后,十分信任的任由修斯站在他的身后。
浴室能走动范围不算大,林恩和修斯几乎后背贴紧前胸,也就隔着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林恩的后背几乎能够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热。
手上揉捏的新毛巾,也是温热的。
林恩不由摊开柔软的粉红毛巾,往脸颊上蹭了蹭。
“好柔软啊。”他喃喃地低语了一句,打了个呵欠,然后,林恩慢慢的把粉红毛巾妥帖放下,摆放在了干净明亮的光滑可鉴的洗手池边。
接着,林恩一个栽倒,衣衫顺着他的想法,自然散落在了地上。
一只放松的搭拉着羽毛的灰扑扑鹦鹉,左脚右脚一踩一踩的,一挨一倒,躺在了柔软温热的毛巾上。
他舒服得眯起了那对小眼睛。
顺便,林恩动了动翅膀,转了个圈,把粉红色的毛巾往身上裹了裹,卷成了一条毛巾鸟。
林恩瘫着就不想动了,洗澡都不想起来洗好软,好舒服,浴室还有暖气,暖暖的
经历了一天神经紧绷的连环追杀,加上提起精神警戒了一路,林恩确实有点累了,现在浴室没有外人啦,他十分没脸没皮了,双腿一伸,咸鱼状瘫着不动了。
俨然再洒把盐,他就能拿出去晒一晒。
修斯弯腰伸手,把给林恩落地上散乱衣物捡起,无奈再抬头一看,
洗手池的放置台上,瘫倒着一只状若死尸的鸟,双腿蹬直,一动不动。
林恩居然还闭上了双眼。
修斯“”
他是不是该给林恩洒把花圈
对鸟类而言,瘫地上,闭着眼,还双腿蹬直的,
通常意味着,那只鸟死透透了。
修斯揉吧把林恩的脏衣服,一起扔进了快速洗衣筒里。
伸手捧起林恩,修斯认真端详了两秒,问他“你腿瘸了”
他还颇为严谨认真的,尝试着拉了拉林恩的爪爪,摆动了几下,林恩自然蹬着脚丫子划水,没好气的踩蹬了他几下。
你才腿瘸了
林恩继续瘫着,瘫着瘫着,他居然确实感觉他的腿还有点不能动,有点抖抖的累。
之前,一路表现得镇定可靠的林恩,后知后觉着缓过劲儿来了,
他慢慢开始回忆起之前的凶险经历,不由一个激灵浑身哆嗦。
啊,他居然被两个杀气恐怖的家伙追着宰了一路,半根羽毛都没有掉,林恩又把自己卷了卷,埋在毛巾里。
果然,好可怕qaq
修斯见他没事,又把林恩放下了。
林恩爪子在桌子上挠了挠,没站起来。
林恩我腿软了。
我真的只是一直胆小可怜的,热爱和平的小鹦鹉,林恩心里戚戚然想。
呃,他甚至在怀疑,如果他现在还是人形的话,估计会非常丢脸的,双手瑟瑟颤抖不止。
胡思乱想中,逐渐的,在修斯的注视下,林恩那种毛骨悚然的被危险盯视的知觉,才缓慢的重新消退了,
林恩莫名又多了点别的滋味。
这种感觉也很新奇。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只在心底低喃。
修斯则轻放下了手,搂了揉林恩的软毛。
把他抱走到花洒下,开启了淅淅沥沥的花洒,暖融融的热腾蒸汽冒起,浴室愈发温热暖和,林恩多少放松了下来。
修斯放了水盆,顺着林恩羽毛缕着泡沫,看着林恩舒服哼唧。
修斯的眼眸依旧深黑,平静,但手上动作意外的温和平稳。
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静谧无边的黑暗中,他能够很清晰的察觉到,林恩的那些剧烈的情绪,固然有着不可抑制的恐惧和害怕在蔓延,但也有一股不可抑制的雀跃,兴奋还有某些难以形容的清晰,裹挟在一起,那种味道品尝起来,有点像一道滋味难明的微酸的,刺激神经兴奋的
刺激性的酸味,糖果酸涩的滋味。
就像酸味的彩虹糖。
修斯想了半晌,才找出了这个有点相似的形容。
但又有点不不准确。
他的声音平缓,而充满了安抚的力量,莫名让林恩感觉道一股无法言说的磁性“因为你除了害怕,还有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