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炭烧乌龙猹)_第2章 002(2 / 2)_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2章 002(2 / 2)

他从小就知道,要么忍受饥饿,要么迎接失败与死亡。

若不是知道,他岂会苟活到现在。

一直看着她全部咽下了点心,他才缓慢抬手,试探地轻咬了一下。

一盒点心用完,容渟总共吃了不过四个半块,其余的都进了姜娆的肚子。

他的脸上始终像笼着寒霜一般,没什么表情。

倒是姜娆吃得比较开心。

她惯是个爱吃甜食的,这点心颇合她口味,又因为和少年坐在一起分着点心吃,好像两人关系有多亲密似的,渐渐心里那根恐惧的弦就松了,只剩了惬意放松。

直到她想拉着少年起来,伸出去胳膊却被少年避开,她才恍然想起自己面对的是谁,又战战兢兢了起来,缩回手去,“你的家在哪里啊”

虽说坐在一起吃了点心,可他总共就和她说了一句话,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将他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掉了。

该献的殷勤,还是得继续献。

知道了他住哪儿,姜娆喊来了下人,去将前段时日父亲坠马后用的轮椅找了出来。

一旁,容渟扫了她一眼,又垂下了双眸,目光深深。

不知是她机敏,还是他这两条腿已经废得彻底,竟叫她一眼看出了他的腿伤。

路上雪深,轮椅才刚推出去,轮子便深陷雪中。

姜娆试了试,以她的力气,往前推异常艰难,刚想叫个丫鬟过来,那少年却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一样,忽的睁开了眼,道“我只想叫你一人送我。”

他从用完点心到现在,一直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和梦里那个暴虐的人截然不同,出乎她的意料,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央求人时,甚至还有点那种年纪还小、撒娇要糖吃的小孩儿的情态。两睫闭合时长而浓密,十足的乖顺与可怜,很是招人疼。

嗓音放缓时,也很好听。

姜娆一时怔然,转眼又想起他未来残忍暴虐的时候有多疯。

连喝口水都得小心试探的人,多疑、敏感、心防深重,哪会如现在表现的那么纯粹单纯

有了刚才点心的经验,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她个头不高,力气也不多,威胁性小到几乎没有,怕是因为这样,他才只让她一人去送他。

姜娆把手指搭在了轮椅上。

少年的身体立时往前倾去,隔开了一段距离。

果然,这连碰一下都不让的态度

姜娆确认了内心的猜测。

只是这摆明了还在厌恶着她的态度

姜娆歪了歪脑袋,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难过。

白天,邺城的家家户户早早清扫掉了各自门前堆积的雪。

中央的道路被清扫得十分平阔,推着轮椅在路上走,倒没姜娆想象中那么艰难。

少年的家与她家府邸相距不远,一路上,姜娆走得不快,但脚步一直没停,嘴巴也没闲着,一直在说话。

“我代我弟弟向你赔礼道歉,今日的事,是他误会了你,让你挨了打,我回去会揍他的,当真。其实他本性不坏,就是年纪还小,太冲动了。”先把弟弟的事解释清楚。

“我却细心得多。你以后有什么事,若是喊我,我一定来。”再偷偷给自己说几句好话。

少年应了声“嗯”,却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辨不明真心。

但姜娆把这当成了好兆头,再接再厉道“唔,你是个好人,不会随便报复人的,对吧”

她问的语气很轻很缓慢,眨巴着眼睛努力暗示您是好人。

如果不报复我的话。

没应答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嘻嘻的笑声,有一个一身酒气、做仆人打扮的人朝这儿走来。

一见到他,容渟就厌恶地皱起眉。

那人晃荡到他们身边停住,扫了容渟一眼,“呦,这不是咱家小少爷吗”

小少爷

姜娆还以为这少年是个穷苦人家的小孩,却没想到他还有仆人。

只是他这仆人怎么穿得比他还要体面

那人也看到了姜娆。

姜娆跟着父亲一路来了邺城,在邺城已经停留了三个月有余,行事低调,不事声张,未曾高调宣扬过他们是谁,可连县太爷都把他们奉为上宾,这里的人即使不知道他们是谁,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身份尊贵,面对姜娆时便不自觉存了几分讨好的心思,这人也是。

他一改刚才游手好闲嬉皮笑脸的模样,手脚勤快地将轮椅拉到了自己这边,很是殷切地同姜娆搭话道“小人名叫汪周,是在小少爷身边伺候的。小少爷今日不在家,可急死我了,我都出门找了一天了。多谢您把他送回来。”

姜娆有些困惑地抬起头。

出门找了一天,找出一身酒气来了

她眯起眼睛来,很是不太放心,宁肯自己受累,也坚持把少年送回到他家门前才停。

离开前,她对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汪周叮嘱道“你家小少爷腿上有伤,你仔细看顾着他,吃穿用度衣食住行上,都得小心着些,莫再把他一人晾在街上了。”

汪周一个劲儿谄媚笑着应了。

姜娆却是到现在为止都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她不再理他,微微垂头,同少年说道“我走啦。”

推着轮椅行走了一路,她的脸上热得蒸上一层红粉,说话时,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梨涡偶尔会陷下去,甜得像是泡了梅子酒,浸在白日明亮的光线里,愈发显得皮肤白软干净。

容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得稍微久了片刻,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不自然地向一旁撇开了去。

姜娆走后,那叫汪周的仆人见她背影远了,冷笑了一声。

他直接松开了握住轮椅的手,自己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进屋,搜刮掉了屋里最后剩的那点碎银,很快又出来了,无视容渟,径自向城中的商区走去,去那里寻欢作乐。

他就没把容渟当成主子。

虽说他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位是京城不知道哪家大户人家里的公子,因为两腿受伤才被送到了邺城这种安静的乡下静养,可听说他只是个庶子,生母早逝,又不得主母喜欢,十分的不受宠。

两条腿带着重伤,还被扔到邺城这种偏僻到连寻医问药都难的地方,说好听了,这叫静养,实际上几个月来无人过问,摆明了是要叫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跟着这种主子,丁点儿的前途都没有,还不如趁他没死,多刮点油水,等他死了,一卷铺盖帮他收了尸,也算是主仆一场,仁至义尽了。

两扇门被汪周用力甩上,冰冷的雪块迸溅到了相隔仅一步之遥的容渟脸上。

碎开的细雪沾在了他的睫毛与鼻梁上。

他眼里连一丁点儿的神情波动都没有,不惊不怒,波澜无惊。

甚至都没有抬手,任由雪花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只是习以为常了。

他沉着眸子,长指转动着轮椅,推动着自己往前移动。

只是等他的手指无意间触到腰际,脸色却变了。

荷包,不见了。

玉符也不见了。

那玉符如同令牌一般,能号令百人。这百十人是他在京中仅存的最后一点势力,世上除他以外,本该无第二人知晓。

玉符一直被他带在贴身的荷包里,系带绑得很牢,除非外力破坏,否则不可能自己掉落。

容渟的脑海里霎时闪过了姜娆的身影。

他早该知道的。

他倦惫闭紧双眸,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回想自己方才的片刻失神,只觉得分外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