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很多,陆山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有些沮丧。
顺着那条叫“花团街”的小巷慢慢走着,到了尽头向左一转,便是城中除了城主府之外最为豪阔的“五老街”,高楼林立,五光十色,完全看不出世界崩坏的影子。
又兜兜转转好几条大街小巷。
路上倒是见到不少破旧的小楼,有些都倾圮了一半,里面的人隔些木板什么的,十来个人混住在一起。
之后,几经折转才终于走到了城中的难民窟。
难民窟边上有个小巷子,叫做“灵转巷”,售卖各色古玩字画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灵转巷”的老板们都说,他们的那些东西都是世界崩坏之前的,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不过陆山和大部分难民窟的人都知道,那些所谓的“好东西”大多是些精致的仿品,骗骗外行人罢了。倒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里,偶尔会出一两件珍品,让人大跌眼镜。
“灵转巷”很干净,地面纤尘不染,每家店铺看上去都很整洁,给人一种特别舒服清爽的感觉。
但是,仅仅数米之隔的难民窟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生活垃圾到处乱扔。生锈的钢铁、断裂的砖块和不能再使用的电器等等,随意地堆放在路边。
难民窟没有高楼大厦,连倒塌的小楼平房都没有,只有一个个写着序号的窝棚,密集地排列着。
“黄瓜城”为了管理方便,于是给这些窝棚编上了序号。
这些窝棚简陋无比,活像一个个混合着水泥、砖块和钢铁的“集装箱”,不过是漏风漏雨的那种。
序号“345”,是个三连号,是陆山的“家”。
不要以为三连号是个好位置,只不过是恰好排到那个号而已,其实这些窝棚几乎都是一样的。
循着记忆,陆山向难民窟里面走去。
时不时会遇到些打闹的孩子,横冲直撞的,穿着破旧的灰色麻布衣服,脚上没有穿鞋,浑身灰扑扑的沾满了泥土。
偶尔见到个成年人,行事匆匆,没有半点言语,没有丝毫停留。
序号“345”的窝棚在难民窟中间的位置,不是陆山前身刻意选的,只是他前身过世的养父母留下来的。
走的很慢,记忆一点点呈现,慢慢深刻,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可是,陆山总感觉有些地方,记忆好像断掉了似的,不怎么连贯。
陆山怀疑是他前身死了一次所导致的。或是他自己死了两次,致使一些原本应该记起来的事情被遗忘掉了。或许是其他原因。
想着事情,他不觉来到序号“345”的窝棚前。
刚想从灰色大衣的兜里摸出钥匙开门,却发现窝棚的门锁被砸开了,破旧的铁锁断成好几截,散落在地上。
陆山目光微凝,左右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看看地上的碎锁,像是今天才砸的。
难民窟这边虽然混乱一些,可是很少有砸门锁之类的事情发生。
因为这些窝棚不是个人财产,而是城主的财产,自然这个铁锁也是城主的财产,谁要是破坏了,需要自行到城主府交纳十倍的赔偿。
所以难民窟这边很少有人会破坏窝棚。
他们这些居住在此的人,不过是借住在难民窟或者说是“窝棚区”,且需要交纳保护费,哦不,是租金
难民窟的人吃饭都很艰难,谁会没事闲的去搞破坏而且要是被抓住了,十倍赔偿可不是开玩笑的,足够一家三口人吃上小半个月了。
没有直接推门进去,陆山敲了敲对面序号“346”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应。
又走到右边序号“344”的门前,才举手想要敲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漂亮的眼睛中闪动着明净的光芒,看到陆山欣喜地大叫起来“陆山哥哥,你回来了”
“344”里又走出一对男女,身形都很消瘦,面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这男的叫张好年,四十出头。女的叫“刘茹”,三十多岁。二人好像都是i级武者,在城主府下的工厂做长工。
张好年担忧地问“陆山,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
见他表情真切不似作假,陆山心底一暖“张叔,我去城外办点事儿。”
“哦,办事儿啊没出事就好,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来家里吃点。”
张好年推开门,让陆山进来。
“不了,张叔,我就是来问个事儿”
陆山看到张叔家的孩子正在啃红薯,屋里桌上的盆里面只有3个红薯了,桌子上连个菜都没有,哪好意思去蹭饭呢。
“你说。”张好年知道自家情况,刚才还真怕陆山答应了。
“我家的门锁被人砸了,这个事儿你知道谁干的吗”陆山指了指地上的几截破碎的铁锁。
沉吟了许久,张好年有些为难,他妻子刘茹推了他一把,他才犹豫地说道“街头那几个混混干的。我看他们只是砸了锁头,并没有进屋,不知道想干什么”
陆山微微一笑,知道张好年胆小怕事,能告诉自己算是仗义的了,赶紧说了声“谢谢”。
正当陆山转身进自家窝棚的时候,刘茹喊了声“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