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盛川便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他的鬓角微微有些湿意，似乎刚刚去洗了把脸。

除此之外，整个人仍旧是温和的优雅的，周身的气质矜贵又禁欲。

他打了个手指，跟在身后的向锋华便提着一个人进来。

姜思琪看了那名女佣一眼，没有吭声。

女佣看见丢在地上的那件礼服，眼神却有些闪躲，“少爷，不知您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盛川轻轻笑了一下，笑声清泠泠的，宛如大提琴鸣奏，最是优美动听。

姜思琪却在那笑声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女佣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向锋华上前，果断地卸下了女佣的胳膊。

女佣的尖叫还未冲破喉咙，紧跟着下巴也被卸掉了，只能徒劳地喘着气，看着盛川的眼神里充满了求饶。

这名女佣年纪不大，甚至比姜思琪也大不了几岁，有几分姿色，神色间倒有几分柳霏霏的味道，眼角含着水汽，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如果不是下巴被卸掉、口水直流的话，想来这幅美人含泪的画面倒是有几分惹人怜惜的。

“你是在我装傻充愣？”盛川温声问道，“还不肯说实话吗？”

女佣挣扎着往盛川这边爬了几步，拼命摇着头，眼泪珍珠似的落了下来。

她心里对凶名在外的向先生惊惧不已，只想寻求素来脾气温和的少爷的庇护。

只是还没有触碰到盛川的鞋尖，那只脚便极快地挪开了。

盛川的表情仍旧是斯文的，优雅的，“抱歉，我嫌脏。”

冷声道：“你就这点手段？”

这句话是冲向锋华来的。

向锋华拿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在把玩，闻声把烟咬在嘴里，舔了舔牙齿，“抱歉少爷，我马上解决。”

伸手就把女佣整个人给提溜起来，直接往外面拖。

女佣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惧怕，拼命挣扎起来，嘴巴里发出嚯嚯的声音。

向锋华顿住脚，舌尖顶了顶牙齿，露出一个嗜血的笑，“现在愿意说了？”

女佣拼命点头，眼泪口水鼻涕一大把，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向锋华捞起女佣的下巴一用力，下巴又合上了。

旁边的保镖赶紧递过来一叠湿纸巾让女佣清理一下鼻涕口水。

两分钟之后，女佣跪在盛川面前，身子抖得厉害，却一五一十地招认了。

“是夫人，夫人看不惯姜小姐，想要姜小姐出丑，所以让我把这件礼服给划开一道口子，还要做得看不出来。”

“少爷，您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陷害姜小姐啊，真的是夫人的主意。”

——

女佣招出来后，向锋华便把人给带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盛川和姜思琪。

盛川坐在那里，把玩着姜思琪买的檀木梳子，神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从女佣招出盛夫人开始，他的神色似乎并不意外。

姜思琪心里并没有底，毕竟盛夫人是他的母亲，而盛川又是极度孝顺懂事的一个人。

片刻后，盛川才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为你主持公道，所以才这样处心积虑的，不惜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