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嘶哑:“怎么,你这是在怪罪爷爷?”
盛川抿唇笑了一下,斯斯文文的,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敢。”
他那个样子哪里是不敢,分明就是怪罪他得狠了!
盛老爷子心中暗暗吃惊,盛川最近的变化是在叫他看不透,这些负面的情绪和记忆,分明只有南少爷才会有,盛川只剩下最光明美好的一面,可现在……
他眼底思绪翻滚,耷拉着眼皮子,没有再吭声。
盛川却道:“只是刘管家之流也能这么骑在我头上,实在抱歉,祖父,这种人,我实在不能留。”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过重了,依照盛家早年的规矩,对家主不敬,轻则断手断脚、重则……
盛老爷子沉声道:“你要是气不顺,直接把人打残了就是,何必寻个由头往警察局那边送。”
这么做,只会彻底把刘管家连同整个刘家都划出去,不再受盛家势力的庇护。
这种结果,比打断刘管家的腿还要让他难受。
刘家这些年仗着盛家的势,肯定少不得得罪人,这要是离了盛家,只怕是有得煎熬。
盛川轻笑:“祖父,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宜滥用私刑。”
这分明就是不给刘家留半点后路了。
盛老爷子疲倦地闭了闭眼睛,却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和姜思琪已经退婚了?”
这件事情自然也瞒不住,但是老爷子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是让盛川有些出乎意料。
显然,在他身边,或者司南别墅那里,有老爷子的人。
盛川的眼神渐渐锋利起来,褪去了优雅温和的伪装,整个人就像一支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祖父,您的手,是不是有点伸得太长了?”
盛老爷子年纪大了,甚至受不得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强大威压。
心里又惊又怒,厉声喝道:“盛川!你这是要跟爷爷刀兵相向吗!你、你……”
盛川淡淡地看着他,“祖父,我奉劝过您,永远也不要妄想去动思琪,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盛老爷子不敢置信,“你在威胁我?”
盛川含笑,“您可以把这看做是威胁。”
他起身,温和道,“祖父,您身体不好,还是多多将养吧,我还有事,就不留了。”
说完,迈着大长腿,径直离开。
陈洪洲、阿武以及跟着的几个保镖忙不迭跟了上去。
盛老爷子捂着胸口,脸色忽青忽白,精彩至极。
许久,将书桌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老远就能听到。
盛川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将湿纸巾丢给了陈洪洲。
还没下楼,就听到盛老爷子暴跳如雷的声音:“这个逆子!明樱呢,快把明樱给我叫过来!”
他顿了顿,微微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下楼去了。
——
是夜,司南别墅内灯火通明,寂静无声。
女佣们仿佛都修炼了绝世轻功,行止间悄无声息,深怕弄出声响,惹得主人的不快。
女管家站在楼梯口,眼底隐有忧色。
“少爷还是不肯用餐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